莫鬧不知道爸爸莫庭和徐墨離都談了什麼,兩人從陽台一前一後走出來,臉上都沒什麼神情。光是從兩人的神色間根本就看不出彼此的情緒,倒是進入客廳後兩人便默契的坐在沙發上,對著一盤圍棋,一人執著黑子一人白子,就那麼有滋有味地下了起來。
莫俊傑從見習的公司回來,才剛進家門,就看到自己的爸爸和未來的姐夫,都埋著頭專心致誌地研究著棋局。
“徐大哥,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落下一子的徐墨離應聲:“今天回來得挺早。”
“這不是我媽親自打了電話給老板,放我回來偷偷懶。”
湊了上去,順手拿了一粒爸爸的黑子直直的落在棋盤上,一棋定勝負,徐墨離的白子徹底的將莫庭的黑子圍剿了,這一盤托莫俊傑的福,徐墨離贏了。
“誰讓你多手的?”莫庭談談地掃過莫俊傑,語氣沉沉地對徐墨離說:“我輸了。”
明明是認輸的話語,卻說得十分的不情願甚至還有些慍怒。莫俊傑默默地吐著舌頭,翹著二郎腿坐在徐墨離的身邊,看著莫庭一臉的不悅,輕聲詢問他:“徐大哥,你和我爸這棋可隻是隨便玩玩?”
徐墨離淡淡地笑著,修長好看的手指,在棋盤上來回的穿梭著,將一粒粒白子收了回來。隻回了莫俊傑一個‘你不必知道’的眼神,然後抬眸對上莫庭,自兀說道:“這盤不算,觀棋不語乃君子所為,剛剛那一局叔叔是有贏的機會。”
被點名的人,死皮賴臉地衝著莫庭笑笑,摸摸自己的鼻子狀似不好意思地說道:“不過就是一盤棋而已。”
作為兒子的莫俊傑,並不知道莫庭這人看似淡泊名利,卻是一個十分愛好自己臉麵的人。他接觸圍棋的時間,不是一兩年,而是大半輩子,相比徐墨離這等青年,他自認為自己無論如何也該是勝者。
所以,即使在沒有任何賭注的棋局裏,他也毫無意外地在乎著這棋局的結果。莫庭在徐墨離知禮的話語裏找到了台階下,卻又在兒子莫俊傑的一句話裏收回了已經準備伸出去收棋子的手。
老先生畢竟已經年過半百,生氣起來臉上的皺紋堆積在眼角處,顯而易見難以藏匿。徐墨離隻肖一眼,便心領神會。也不說話,就幫著莫庭將棋盤上散落的小黑子一並放在自己的手心裏。
莫俊傑也察覺到來自莫庭身上更加濃鬱地不悅,他尷尬地笑了兩聲,才連忙起身,拔腿就往廚房去。
廚房裏背影相似的兩個女人,正在拌嘴。莫俊傑還未進入廚房,就聽到莫媽媽苦口婆心地教育著莫鬧,“我看人家墨離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長得英俊不說,還風度翩翩。”
莫鬧有氣無力的聲音跟著響起:“媽媽,你當初不還說,長得好看的都不靠譜嗎?”
莫媽媽激動地將手中的平底鍋放回爐灶上,“什麼時候說的?我怎麼不記得了,就算是我說的,那也是過去的事情了。再說了,當初不是不了解他嘛,現在不僅了解了,還喜歡得不得了。”
“首先,你才和他認識,你了解他多少?其次,你喜歡他那是你的事,你喜歡他你嫁好了。”
“你這個死丫頭,我倒是想嫁給他,要是我再晚生幾年或者他早上幾年,哪裏還有你的份,”莫媽媽原本是生氣女兒心直口快,沒有個正經,不過倒是經她這麼一說,讓她也不得不惋惜起來,這麼好的一個男子,可不能錯過了。
聽莫媽媽這麼說,莫鬧隻是覺得無語,將手中洗好的花菜直接丟給她,“你的想法,敢不敢原原本本地直訴一遍給莫先生?”
莫媽媽瞪著莫鬧,“你敢?”
“媽媽和你說,這選男人就像是去菜市場買菜。你去早了,人家還沒有起床出工擺攤。去晚了的,那菜籃子裏隻剩下別人挑剩下的爛菜葉。說多了,不過就是剛剛好。剛剛好,你就遇上了這麼一株好白菜。新鮮水嫩,還價廉。”莫媽媽越說越起勁,恨不得把她積攢了大半輩子的經驗一並傳授給女兒。說著說著,已經不想去理會手裏的菜了,隻念叨叨著嘴裏的大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