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念頭落下,顧凜深微微眯起眼睛,一個幾乎轉了半圈的斜劈,將自己手上那個已經半殘的蟲族徹底結果。他回過頭去看自己的隊友們,恰巧看見自上空有一隻醜陋的飛行蟲族張開猙獰的嘴正要俯衝向景容尚,然而景容尚正兼顧著對麵的一隻蟲族有些躲避不過來,顧凜深抖抖手腕,變換了一下持劍的方向,機甲腳下的動力裝置開啟,自下而上的將那隻蟲族挑飛的同時在它身上劃出了一個巨大的傷口,深可見骨,隱隱的還可以看見猩紅的內髒在急促的收縮蠕動。
然而此時他卻顧不上去追擊了,看著大家正好都已經解決掉了自己手上的敵人,新的蟲族還沒來得及糾纏過來,正是一個脫身的好時機,通過通訊裝置,顧凜深開口道:“大家都收到命令了吧?我們撤退!”
不管怎樣,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既然星艦對他們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那就肯定是有原因的,他們必須照做。
之前一直專注在阻礙蟲族往星艦方向靠攏的戰鬥中,顧凜深他們沒辦法分神關注其他地方的戰況如何,在向星艦艱難靠攏的一路上,他們才發現自己這些戰友們有好些人的狀況並不好,已經疲憊到搖搖欲墜,然而也正是因此,明顯表露出疲態的他們,反而更容易被欺軟怕硬的蟲族們盯上,從而壓力也更大。
這看起來很不可思議,明明他們都還沒有消耗到這個地步,沒道理這些前輩們卻……然而細想之下,顧凜深他們卻也明白,這並不是不可理解。前輩們固然經驗豐富,懂得在戰場上怎樣以最小的消耗來獲取最大的攻擊值,但是再怎麼節省,前輩們的體力和精神力終究還是有一個固定額度的,一旦超過了這個程度,就算是再怎麼樣精湛的技術和毒辣的眼光都沒有任何作用了,剩下的就隻有硬撐。就算以最完美的手法打倒了一個敵人,然而後麵還有更多的敵人冒出來,消磨著他們的精力。
而他們這五個人,恰恰就勝在了這一點上。他們都是一水兒的體力上佳,精神力更是SS級,甚至還有一個3S級的顧凜深存在,他們天天聚在一起感覺不出來什麼,然而其實這些素質條件都是萬裏挑一的發生概率。這些先天條件讓他們在戰鬥的時候,比那些前輩們能夠更忍耐一些。曾經他們的教官祁魯常曾經對顧凜深說過,作為一個合格的機甲精英戰士,就必須能夠做到越級發揮……然而再怎麼越級,這也是建立在他們的體力和精神力狀態尚好的情況下的,一旦超過了他們的承受界限,他們也會無能為力。
雖然很殘酷,但這確實……就是天賦所帶來的不同。不然劃分等級的意義何在?
雖然他們五個人也都已經非常疲累,尤其是對除了顧凜深以外的四個人來說,體力的消逝還隻是一方麵,至少他們訓練的時候沒少經曆過,但是精神力那種瀕臨臨界點的感覺卻讓他們覺得非常難以忍受,時不時就覺得腦袋突然針紮般的疼痛一下。然而就算這樣,他們還是依舊堅持盡可能的幫助所有他們碰到的戰士們,協助他們清理掉手上的蟲族,掩護他們快速的撤退……尤其是顧凜深,作為目前為止算是最有“餘力”的一個人,一路上他幾乎就沒有得到過喘息的機會。
最後,顧凜深甚至還救下了兩個機甲已經被蟲族撕扯開大半,暴露出了駕駛艙明顯已經陷入了昏迷的戰士來,小心翼翼地將他們的駕駛艙卸下放在掌心嗬護著,一舉一動都帶著和滿身鮮血以及猙獰武器所截然不同的溫情,一路披荊斬棘的艱難的回到了星艦的身旁。
這些畫麵當然毫不意外的體現在了星艦內的屏幕上,詹弗爾·烏瑟看著屏幕上那具鴉青色的機甲,幾乎透過遮擋看到了機甲內部駕駛艙內那個雖然已經大汗淋漓,卻仍然雙眸亮如繁星的少年,心中滿是歎息,沒有人能不為這一幕所打動……
他下意識的看向了一旁的監控台……如果,如果這次他們能夠平安的回到基地,這些孩子們能夠順利的回到聯邦,他一定要把這份錄像放給斯圖瑞特·維克利爾閣下看,並且一定要向他建議,把這段錄像剪輯成視頻,用官方的平台傳播到全聯邦,讓每個人、每個家庭、每個學院都看到這一幕……這不僅是一種正麵形象的宣傳,更是一種凝聚人心的情懷和感動。
這個少年,他值得得到全聯邦的讚揚。
……
當戰士們駕駛著機甲進入星艦的時候,早已有後勤部門的相關人員等候在平台的附近,時刻準備進行第一時間的搶救和治療。
景容尚以及其他三個人勉強忍著頭疼和酸痛的身體,停好機甲以後,就立刻從機甲駕駛室跳了出來,幫助著這些後勤人員開展工作——不是每個人都是羅斯·烏瑟,有很多後勤人員那真的就是純後勤,並不會駕駛機甲,沒有人協助的話,他們完全沒有辦法把那些或者精神力受損,或者體力虛脫,甚至在駕駛室也因為碰撞受到內傷的傷者們,順利從機甲駕駛室抬出來進行下一步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