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1 / 2)

安哲一邊扣著襯衣紐扣一邊從他的臥室裏走出來的時候,我停住了正從水杯裏喝水的動作,吹了個長長的口哨。

他被我逗笑了,卻沒有想到要避開我去把衣服換好,從敞開的衣襟可以看到他健康的麥色皮膚。我突然之間就有些臉紅,他一臉笑容的樣子好象會發光一樣,晃得人有點睜不開眼。我低下頭假裝繼續喝水。

心不在焉喝水的結果就是……我被嗆到,在餐桌上咳嗽得東倒西歪,直到安哲拿著條毛巾過來,把我整個都裹在毛巾裏——他說過這樣擦我身上的水最方便。

從散發著清爽香味的毛巾裏探出頭,他的衣服已經穿好了。灰色的襯衣灰色的長褲,隨意卻不隨便,他的臉在這種顏色的襯托之下顯得棱角分明。

大眼睛湊了過來,安哲帶著好玩的表情歪著頭問我:“能出發了嗎?”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變成鳥的好處就是出門用不著再換衣服化妝了。我利索的跳上了他的肩膀。他這麼冷冰冰的一個大男人肩膀上竟然趴著我這麼一隻花裏呼梢的大鳥,在別人眼裏不知道是多麼怪異的景象呢,一想到這個我的心情忽然又好了起來。

正午的陽光明晃晃的,是個大晴天,藍藍的天空中漂浮著一朵一朵棉花糖一樣的白雲。當人的時候我應該就很喜歡這樣的天氣吧,我靠在他身旁的座位上心情愉快的開始哼歌。哼著哼著,才發現自己哼的竟然是《往日重現》,心就那麼一下子感覺到了刺痛。

安哲奇怪的瞟了我一眼,伸出一隻手揉了揉我的脖子。我索性閉上了眼睛,窗外的景色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我卻無論如何努力也想不起來這些地方自己是否真的來過。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好象有一個聲音在耳邊時時刻刻的提醒著我:老天在我的身上製造了一個多麼可怕的玩笑。

車停了,安哲伸手撥拉撥拉我,有點不安的問我:“潘潘?不會是暈車吧?”

暈車?怎麼會?我的身體好得很,坐火箭也不會暈。但是怎麼跟一個他解釋我隻是情緒低落呢?他要是聽說我這隻鸚鵡竟然鬧起情緒來,恐怕要笑死了吧。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安哲已經把我抱出了車子,又是那種感覺……這個地方我好象曾經來過,抬頭看見它的招牌上寫著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利德酒店。

一點模糊的記憶劃過腦際,卻快的讓人抓不住。

安哲已經帶著我走進了大堂,沿著寬大華麗的樓梯一直來到了二樓的西餐廳門口。一路上對於別人投來的各色目光他完全視若無睹,直到西餐廳門口那個係著紅色領結的服務生伸手攔住了他。

安哲沒有說話,隻是不悅的挑起了一邊的眉毛。

服務生年紀不大,一開口說話就顯得有點緊張:“這位先生,餐廳的規定,是不允許帶寵物進入的。”

可憐的安哲顯然大受打擊,我敢打賭他說要帶我出來的時候,壓根就沒有想到這一條。

我衝著服務生嘿嘿嘿幹笑了幾聲,用討好的語調說:“我們吃完飯就走。”

不知是不是過度意外導致他有點受驚,服務生張著大嘴,足有一分鍾沒有說話。

沒有拒絕就是有緩衝餘地嘍,我拍拍安哲的胳膊,壓低了聲音提醒他:“小費。”

安哲急忙從口袋裏摸出皮夾,抽出兩張鈔票塞到了他的手裏。服務生如夢初醒,手裏拿著鈔票露出十分尷尬的表情。

背後響起一個男人爽朗的笑聲,安哲回過頭,立刻用十分正式的口吻彬彬有禮的說:“王總,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