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1 / 2)

冬日稀薄的陽光透過玻璃窗靜靜的灑在我們身上,銀色的刀叉上反射著微弱的亮光,好象把它整個都籠罩在一層柔和的光霧裏。周圍低微談話聲和緩慢的樂曲聲混雜在一起,讓我恍恍惚惚的產生了一點錯覺,似乎時間倒流了回去,流回到了什麼都沒有來得及發生的那些平靜的日子裏……

象以往每一次一樣,我把牛肉切碎了用叉子挑到它的盤子裏。可是它還是低著頭不肯看我一眼。

我該怎麼做才能讓它知道我想對它表示一下歉意呢?難道真的要對著一隻鸚鵡低聲下氣的說:“我錯了,我是冤枉你了,原諒我吧?”

那也太奇怪了。

是的,潘潘讓我覺得有點奇怪。它和我小時侯養過的任何一個寵物都不一樣。我知道有些聰明的小狗可以根據指令替主人做一些難度很大的事,甚至還能明白主人的心意,在開口命令它之前就把事情做好。

但潘潘不是,它會做很多事,但是我感覺它之所以那麼做隻是因為它想做,它願意對我表示友好。換句話說,它之所以做那些事是聽從它自己的大腦,而不是象其他寵物那樣隻會一味的迎合主人。

說起來好象有點混亂?也許是吧,因為我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腦袋也亂成一團了。

不知道別人到什麼年齡開始衰老,我覺得我也許已經開始衰老了。因為我開始依賴什麼東西,比如說,我開始覺得一個人呆在家裏是件很折磨人的事。到處都冷冷清清的。連空間都仿佛變大了許多。

沒有它不成腔調的唱歌聲,沒有它嘮嘮叨叨的陪在我身邊,做家務也開始變得索然無味。每次打開儲藏櫃,糖果和零食還是原封不動的放在那裏,毫無懸念。夜裏睡不著的時候,窗台上那個籃子裏再也沒有那個小小的身影,象人一樣翻來覆去了。

我的屋子顯得空蕩蕩的。

是不是應該養點什麼?花?魚?要不……一隻鸚鵡?

我和泰晟的童老爺子簽的合同是五年。威爾仕公司這筆生意應該是我最後所能為他做的了。我希望我在他的心目中是個有始有終,守信用的人。畢竟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他幫助我。

我們的競爭對手中最棘手的就是楊老六,據說他是黑道出身,商場上也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我知道我大概會有麻煩了,但是我沒有別的選擇,我離開泰晟的時候必須要問心無愧。

其實這次投標並不象外界傳言的那樣有懸念。販賣軍火出身的威爾仕公司急於漂白自己,並且在亞洲市場占有一席之地。他們也清楚,泰晟的家底要遠比楊老六更殷實。

楊老六那邊一定也做了不少的努力,簽約之前誰也不能肯定一定會花落誰家。畢竟,那個對手是楊老六……

一直到簽完合同,再以我們認為最安全的方式將合同送走。我和小威爾仕都鬆了一口氣。

所以當我的車被他們迫下公路的時候,我隻感覺慶幸。幸虧我們將時間和地點都做了臨時調整,幸虧小威爾仕的決心夠堅定……

但是最讓我開心的,還是再次睜眼的時候,又看到了我的寶貝潘潘。我早說過,它做任何事都是受自己大腦的支配,那麼,它肯理我就是說它願意原諒我了。

另外一件讓我意外的事,就是安心有了未婚夫。這個年輕人我曾經見過,並且印象還相當不錯。因為潘潘當時撕碎了他女伴的圍巾,但是他一點也不介意。

隻是我不明白他怎麼就成了安心的未婚夫呢?安心的臉有點紅,但是看起來不象是害羞,倒象是惱火。這裏麵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我懷疑是不是跟潘潘有關?

而潘潘則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態,是的,它真的是那樣的。我能看得出來。

後來,當我和瑞嘉、安心鬥智鬥勇終於讓它又回到我身邊之後,我無數次的回想起潘潘的一句話:他是我的表哥。

這句話很讓我困繞。它知道表哥是什麼意思嗎?也許它隻是從電視上或者別人口中聽到過這個稱呼呢?不知道為什麼,隻要一想起這句話,我心裏就總會有些沉甸甸的,好象有什麼事發生在我的身邊,但是我卻抓不住。

我們被困在山上的確是我的失誤,也許是辭呈交上去卻久久沒有回音讓我有點心煩意亂,想要找點什麼事情發泄一下吧。但是那天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我真的開始有點緊張了。潘潘是熱帶鳥類,我該不會害死它吧?

當它掙脫我的懷抱飛走的時候,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我大概能猜到它是要幹什麼,它這樣自作主張不但顯得怪異,而且多少讓我有點害怕。它的行為方式越來越背離寵物的範疇了,我該把它看做什麼呢?家人?朋友?生活伴侶?如果我直截了當的去問它,不知道它會怎麼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