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堍發誓她從沒做過這麼真實的夢。
夢裏的自己長相並沒有變化, 名字也沒有改變, 但是不同的是……她在經曆與自己經曆完全不同的事。
她在夢裏是一個研究人員, 她跟著博士去研究一條黃金蟒,那條黃金蟒看起來十分的機靈,她每天都要反複檢查幾次才能保證它不會偷跑出去。
而愛德華, 確實是安吉拉的父親,在夢中他因為是鄰居的關係,與自己的家庭來往密切。於是, 緋堍和愛德華兩人關係也十分友好, 成了忘年之交。她隱約知道愛德華在國家有些分量,但是她並沒在意。
可是某一天, 她無意間發現博士所進行的研究居然是明文禁止的人類生化研究, 他試圖把黃金蟒改造成人類?
她感受到了良心的譴責, 和三觀的崩壞。科學的進步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造福人類, 還是讓人類變成冷血無情的劊子手?
不斷地反思, 讓她備受煎熬。
“我決定偷偷放它走。”緋堍捧著咖啡, 對著對麵的愛德華道:“趁一切變得不那麼糟糕之前,結束這滑稽的研究。”
愛德華拍了拍她的肩膀,理解的目光包容著她, 讓她覺得好受了許多。
“如果你需要幫助的時候,一定記得來找我。”他溫和的說道。“雖然國家對這種事一直態度很緘默,但是如果有必要我會幫你的。”
緋堍點了點頭,結束了這一場跟他的對話。
當夜,緋堍偷偷做了手腳,並沒有按照以往的規格去關押黃金蟒。就在那一夜,她犯下了第一個錯誤。
逃出實驗室的黃金蟒,因為憤怒,生生把實驗室變成了刑場。這不是她要的結果,她有些崩潰。事情急轉而下,黃金蟒接觸到空氣居然直接變異成功。
他頂著金黃的頭發停立在自己麵前時,她已經被他牢牢抓住了脖子,摁在冰冷的牆壁上無法動彈了。
“咯……咳……”他艱澀的想表達什麼,但是卻因為不會說話而顯得異常詭異。
他要殺了自己嗎?
自己會像那些人一樣死去嗎?
大街上已經有人在驚恐的跑開,人們恐懼的看著這裏……大概他們沒有想到這個實驗室會出來這麼個不人不鬼的東西。
“放開她!喂你這個怪物,我叫你放開她!”隻有一人向這邊奔來,緋堍看到她撲過來的一刹那整個人都繃緊了。
“安……吉拉,別……”她想要在被勒住的喉嚨裏發出聲音,可是她沒能阻止——黃金蟒幾乎沒有猶豫就把安吉拉解決了,安吉拉的血濺在了她的臉上。
那一刻起,她知道她的人生徹底毀了。她沒法麵對愛德華,也沒法正視自己的錯誤——她把一個怪物,放出來了。
不知為什麼,怪物明明屠殺了那麼多人,麵對自己時竟沒下死手,隻是抓著脖子摁了一會兒,說了些她聽不懂的話。她被他帶走,看著他複仇般追著博士,執著的可怕。
她察覺得到他每夜偷襲人類,補充血液,她越發的對自己的決定後悔。她每日每夜的受著良心的煎熬,偏偏怎麼也無法擺脫他的監管。
於是,她選擇了另一條路。
“嘿,我教你說話好嗎?”
怪物瞪大了鳳眼看著她,似乎在驚奇於她第一次與他說話。好吧,她承認他這幅容貌很有欺騙性,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底細,她都要把他當成了普通的美少年。
可他不是,他甚至比任何一個惡人還可怕。她深呼吸一口氣,決定把他變成一個真正的人類。
她要救贖他,也要救贖她自己。
怪物是她見過學習能力最強的,它的蛇身估計也是幼年期而已,但是他記憶力驚人的好。
不過三天,他已能叫出她的名字,斷斷續續說一些日常用語。
“緋……堍”他緩緩叫著,配上他那張臉異常有欺騙性。“我……也想要……名字……”可是緋堍卻無動於衷,隻是揉了揉他的頭發,沒有給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