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翼大喜,興趣盎然地問道:“此話怎講?”
陸子澹仍不起身斷脈,淡然道:“瘟疫病人通常麵色枯黃無神,口中遍布舌苔,****堆積,而這幾位病人臉色鐵青,瞳孔放大,呼吸急促,明顯是中毒之相。再看他們麵部浮腫、指尖青黑,嗅之有腥臭,明顯是中了蛇毒。可用半邊蓮鮮草濃煎,每日分三次內服。若有傷口,可將半邊蓮與雄黃搗碎製成泥漿外敷傷處,每日更換。十日後,餘毒可清。”
餘生趕忙裝模作樣地點頭稱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莊翼沉沉一笑,揮手讓下人將傷者抬下,吩咐他們照陸子澹所說煎藥,繼而轉身與餘陸二人繼續聊天,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但餘生被他突然的舉動弄得有些興致索然,不一會兒,兩人便告辭離去。
回去的路上,餘生特意放慢的腳步,遠遠地落在引路下人的後麵,湊到陸子澹身邊小聲道:“真沒想到你還精通醫術,害我嚇了一跳。不過今日若不是你,我們恐怕很難走出大廳。”
陸子澹搖頭笑笑,臉上卻見苦澀:“久病成良醫,未必是件樂事。”餘生知他自幼體弱多病,但此番卻是中毒之症,正想再問,忽然憶及昔日線報中曾提到陸子澹幼時常莫名染毒,藝成歸來後也無故臥床,想是侯門爭鬥,無所不用其極,而他必是深受其苦,於是便緘口不言。
這回走的又不是來時路線,路邊兩側磚牆高聳,看情形像是城中重要據地。餘陸二人正認真默記線路,忽地從院牆處開一偏門,衝出一頭黑色小母馬,渾身毛皮黝黑發亮,沒有一根雜毛,眼看著就要撞上兩人,餘生一急,伸手錯開馬前腹,右手推開陸子澹,隨後反手一掌拍上馬臀。
餘生習武之人,這一掌下去何止千鈞,小母馬吃痛嘶叫,原地倒蹄翻騰,隻把馬上人甩了下來。“該死的狗腿子!”一聲清脆稚嫩的喝斥,地上小人兒惱羞成怒地爬起身,也不打聲招呼,手中長鞭便狠狠朝餘陸二人揮過來。餘生氣他無禮,想也不想,手一伸,便將這丈餘長的金色長鞭握在手中,輕輕運勁一拉,小人兒頂不住,身體讓前一栽,又跌了個狗啃泥,隻摔得呲牙咧嘴,差點沒哭出來。
“大膽鼠輩,竟敢傷我家公子。”又是一聲怒喝,偏門處掃來一把彎刀,將餘生整個身體都籠罩於刀影之中。
餘生正欲出手,忽聽見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隨後是拓拔宏熟悉的音調:“休得無禮,此乃我家公子貴客。”餘生一聽拓拔宏喝聲立刻收手不動,眼看那彎刀上三星寶石越來越近,就要劃上他的脖子,拓拔宏猛地出刀,電光火石間,那少年踉踉蹌蹌地退後幾步,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固執地昂頭,忿忿地瞪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