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連漸饒有興致地說,“真厲害,連我的產品都仿得那麼像。”
“對不起!”柳景一驚,背上汗毛都被嚇得豎了起來,“這條就是當初您借給我的手絹,我洗幹淨後舍不得丟,就偷偷留下使用了。對不起,我應該物歸原主的!”說著,把那條手絹伸向連漸,頓了一頓,又臊紅了臉收回來,“我……我馬上去洗幹淨了還給你!”
“回來!”連漸叫住要跑的柳景,示意他坐下,“手絹送你了。”
“可……”
“送你了!”連漸沒耐心地重複道。
“呃……謝謝。”柳景尷尬地收起手絹,隻拿半邊臀部坐在沙發邊上,跟塊木頭似的,僵直著背一動也不動。
“坐那麼遠幹什麼,我很可怕?”連漸不悅地皺起眉頭,一頓,看到煙灰缸裏的煙頭,悟了,“抱歉,忘了你鼻炎,我身上有煙味。”說著,他就要坐到旁邊的沙發去。
“不是,”柳景解釋,“不關您的事,是我一身臭汗,不敢靠近您。”
其實柳景雖然不怎麼打扮,卻很注重儀表,身上會擦香體露,保持清爽的味道。當然,他本身就沒體臭,味道也不熏人。不過,畢竟是在男神麵前,以防萬一還是別靠太近的好。
“坐著吧,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連漸有點不耐煩。
“可是……”
“坐過來!”連漸大喝一聲,柳景立馬乖乖地夾著尾巴坐了過去。
連漸疲憊地揉著眉心,怎麼跟他說話那麼費勁,明明主動的是他,卻要自己反過去接近他。
“連漸先生……”柳景小心地叫道。
“叫我連漸就行,也不用稱呼‘您’,那太客套。”連漸給柳景倒了杯茶,遞給他。
柳景局促不安地接過,偷偷學著連漸優雅的動作,慢條斯理地品茶,結果倒把自己嗆著了:“咳咳……”
“慢點。”連漸放下茶杯,拍了拍柳景後背,給他順氣。
成熟男子的氣息近在咫尺,仿佛一道迷魂香,酥酥麻麻地浸入心尖最軟的地方,令人神魂顛倒。拍在背上的大掌溫暖寬厚,叫人忍不住貪戀它的熱度。柳景呼吸一促,紅著臉偏過頭去:“沒事……咳咳,謝謝。”
“嗯,注意點。”連漸收回手,帶走了留在柳景背上的最後一點溫。
柳景臉快埋進雙膝裏了,他目光遊移不定,最後落在連漸的臉上。連漸臉色蒼白,甚至仿佛透出幾分病容,“疲憊”兩字刻到了臉上,讓人一覽無遺。
連漸一定很忙吧,工作的事情,還有私人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他捅出那件事,恐怕這時候連漸已經抱得美嬌妻了。
柳景心底生出愧疚,從褲帶裏拿出一盒薄荷糖,遞給連漸:“我看你很疲憊的樣子,如果不介意,就試試這個吧,吃了挺醒腦的。”
連漸低頭,這是市麵上一款很普通的薄荷糖,價錢也很便宜,照他現在的消費觀來看,他是完全看不上眼的,不過看柳景那期待的眼神,他還是倒了一顆放進嘴裏。
薄荷糖確實清涼,但還遠遠達不到讓人醒腦的效果,入口含不了幾下就化了,徒留滿口芳香。
但這顆糖卻仿佛一股柔和的清風,拂去他多日的煩躁,掃盡他心頭之火。他望著身旁的柳景,柳景不說話時,周身都散著柔和的氣息,有種難以言喻的恬靜,就如同他身上很淡的香味,聞著似有若無,卻一絲一縷地滲進了心底。一時之間,連漸不知安撫他心的,究竟是糖,還是人?
“這糖不錯。”連漸甩了甩糖盒,“介不介意我再拿一顆?”
“當然不介意,”柳景搖頭道,“這盒送你吧。”
“謝謝。”連漸不客氣地收下了,“你來這裏……打工?”他看了眼柳景髒兮兮的裝扮,想了很久才憋出一個合適的詞。
“算是吧。”柳景歎口氣,說到打工他滿麵愁雲,生活費即將用光,兼職的錢得過段時間才能打到卡上,在此之前他恐怕得喝水度日了。
“生活有困難?”連漸見他一臉抑鬱,也沒追問他為什麼會出現在貴賓廳。
“沒,沒。”柳景強笑,“等兼職的錢打卡上就好了。”
“嗯。”連漸點頭,倒出一粒糖放柳景手心裏,也往自己嘴裏送了一粒,“心情不好,吃糖醒腦。世上沒過不去的坎,積極麵對。”
掌心裏的糖還帶著連漸的體溫,燙得就像一簇火苗,慢慢將血液燃燒起來。連漸還真貼心啊,柳景失神了一會,把糖丟進嘴裏,含化了。
“哦對了,”柳景把新手機掏出來遞給連漸,“感謝你借給我這部手機,現在還給你。”
“不好用?”連漸沒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