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七雜八的猜測聲不斷的響起,禦書房中一片嘈雜。
北辰冥夜的臉色一片陰沉,冷聲開口:“行了,今日就到這裏,你們先回去吧。”
下麵的爭論猜測聲一頓,眾大臣麵麵相覷,隨即紛紛俯身行禮告辭。
不一刻,房間內再次安靜下來,隻剩下他們三人。
指尖劃過手中溫熱的杯盞,洛雅蹙眉開口:
“莫不是聖雲城和滄穆海聯手,想要做那第三方勢力?”
所以,才會用了其他的旗幟?
清潤的聲音在房間內蕩了蕩,沒有得到回應。
北辰冥夜執起眼前案桌上的毛筆,在滄親王和聖親王兩個勢力內,重重的畫了一個紫色的三角形。
之後,便是一室的寂靜。
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洛雅的手指頓了頓,隨即向楊一使了個眼色,兩人悄聲退出了禦書房。
陰晦的冬日,即便才是下午,也沒有什麼光亮照進來。
禦書房裏的光線有些暗,便早早的點上了燈。
搖曳的燭火一晃一晃的,連帶著投下的影子也不斷的跳躍,仿佛變得靈動。
圖紙上密密麻麻的標記,仿佛變成了濃密的巨網,鋪天蓋地的朝著他兜頭罩下來。
冥夜坐在案桌之後,瞪著眼睛望著眼前的地圖,那便是整個天下的大好河山。
心中突然湧現出濃濃的疲倦,嚴謹的思維一點點的放空。
其實,他對這個皇位並沒有多大的企圖。
之前兄弟之間的明爭暗鬥,他不過隻是為了保命。
之後,兄長相繼去世,承擔天下重任仿佛成了自然而然的的事情。
不僅別人認為是必然的事情,他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
隻是,他從來不知道,會出現那麼一個意外,叫沐傾寒。
握著的拳頭無意識的收緊,觸到一個硬硬的、溫溫的東西。
玉脂般的瓷瓶,淡青色的花紋,俏生生、嫩汪汪的,從瓶底蔓延而上,仿佛帶著無盡的生機,如那人一邊,張揚而靈動。
可如今······
如果······如果滄穆海和聖雲城聯手,滄王妃又是她的姐姐,那是不是說,他就要和她,兵戎相見?
他不介意這個皇位,卻不能不介意天下繼續亂下去。
“傾寒···傾寒······”
低低的呢喃,輕的幾乎聽不見,仿佛是從心底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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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菱軍劫了楚親王的糧草。”
“紫菱軍圍剿了白親王的先鋒部隊。”
“紫菱軍在纖塵穀擊殺了燕親王的一個偷襲小隊。”
“紫菱軍斷了我風澈將軍的水源。”
“紫菱軍炸毀了飛親王的糧倉。”
······
不斷的有消息從各地傳出,一時間,人心惶惶,謠言不斷。
墨色的夜晚,沒有一絲月光,已經將近二月,可是荒荒兵災之年,無論哪裏,都感受不到春天的氣息。
地上尚且殘存著一層薄薄的積雪,皚皚血色,卻掩不下這亂世濃重的血腥之氣。
“滄穆海和聖雲城是怎麼回事?當初我們請他們合作的時候說什麼不介入各方征戰,現在居然自己獨立出現,該死的!”
乒乒乓乓的聲音從飛親王主營帳傳出來,杯盞碎了一地,可見主人有多麼的氣憤。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而且,他們居然還有什麼能起火爆炸的東西,那是什麼東西?”
楚涼也是一臉的煩躁,摸索著手中的茶盞,遲遲卻喝不下一口。
“兩位少主莫急,他們成不了氣候的。”
陰冷的聲音從內帳竄出來,兩人齊齊回頭。
內帳被紗簾隔開,之後的男子手指微動,一張薄紙飄悠悠的飛了出來。
“上次我們約好的天涯草應該是被沐傾寒盜走了,你們一定要想辦法拿回來。
另外,不該費心的事情,就少掛念,乖乖的打你們的仗,攪亂如今的局勢,你們自然會二分天下的。”
陰冷的聲音中夾雜著無盡的威嚴,明明隔著紗簾,可是飛胥他們還是能夠感受到一道目光直直的刺過來,仿佛要將他們看穿。
飛胥陰沉著臉,並沒有急著接那張紙片,氣怒依舊不減:“可是他們手裏那東西如此厲害,在這樣下去,我們是沒有勝算的。”
“他們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