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笑著回答:“就是裏麵的布置會有所不同。”
“你們這裏是電影院?”
服務員繼續笑:“是的。”
“可以看《火星救援》?”
服務員笑容不變,一副找抽的樣子:“近期上映的片子,您的這張票都可以看。”
“哦。”隋心靜了靜心神,隨手指了一個:“那就它吧。”
“好的,請您稍等片刻。”服務員笑嘻嘻的走了。
隋心這才轉頭,去看鍾銘。
誰知,那雙漆黑的眸子竟一直釘在她身上,也不知看了有多久。
她清清嗓子問:“這家可以包夜?”
“嗯。”
他一副坦蕩蕩的樣子,倒顯得她疑神疑鬼了。
隋心歎道:“咱們可是有言在先……”
“放心。”鍾銘輕聲將她打斷:“隻是看電影。”
——
鍾銘說隻是看電影,就真的隻是看電影,她一個人看,他在工作。
電影進展到一半時,隋心又一次看向坐在旁邊寬沙發椅裏的鍾銘,他雙腿伸直了架在腳凳上,腿上架著筆記本,一手撐著頭,一手在用滑鼠。
隋心選的包房是太空主題的,整個包房設計成太空艙的樣式,以白色為主,連沙發椅都像是用來休眠的太空艙。
隋心塞了一把爆米花進嘴裏,目光不離鍾銘的側臉,堅韌而如刀削一般的線條,似乎比六年前又多了幾分不近人情,褪去了那時候二十來歲的青澀,沉澱著成熟男人的性感。
不過她並不確定,如果六年前鍾銘是現在這個樣子,她是否還會死心塌地的去暗戀他。
這種感覺很奇怪,當女孩子遇到長相英俊且冷漠的少年,會不禁多看兩眼,要是那個少年品學兼優,還潔身自好,就難免多了幾分好感,要是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了解頗深,心動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
可當這種傾心遇上高深莫測難以接近的成熟男人,就難免會收斂,會變得小心翼翼,尤其是她又是個敏感愛糾結的性格,凡事喜歡用直接說話,這麼危險的物種第一反應一定是躲得遠遠的,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拆的骨頭都不剩。
隋心正在走神,不防那頭鍾銘已經放下筆記本,側首望來,漆黑幽深的目光透過黑色框鏡,閃過快得讓人抓不住的光芒。
“電影不好看?”他淡淡開口。
隋心愣了一下,晃過神說:“還不錯。”
頓了一秒,她歪了歪頭:“鍾銘。”
他微勾唇角,目光專注:“嗯?”
“你能不能具體跟我描述一下,你對我的感覺?”隋心皺了下眉頭,努力表達:“我的意思是說,我是你的下屬,和你見過也沒幾次,呃,你為什麼會……”
“為什麼想和你開始?”相比之下,鍾銘就直接的多。
隋心點頭,臉上有些燥熱。
好吧,除了他們以前相處的那些歲月不講,眼前這個男人向她散發的蓬勃的男性荷爾蒙,確實很誘人,稍稍談起男女之間那點事,就會讓人覺得害臊。
但她至今不能相信,鍾銘沒有和任何一個女人“玩”過,這麼危險的男人,怎麼可能有那麼純潔的私生活。
——
鍾銘像是認真在思考隋心的問題,眉頭輕蹙,嗓音低沉:“大概是你身上的味道,讓我覺得親切,熟悉。”
早在第一次在他辦公室裏,眾人環繞下,她踮著腳尖紅著臉給他係領帶的時候,他就聞到了。
淡淡的奶香味,仿佛已經在記憶深處沉澱了的味道,又仿佛不太一樣。這麼多年他一直試圖想起過去,有些片段會匆匆自腦海中劃過,一些零碎的記憶經過旁人提醒也想起了一些,唯獨那個愛哭的愛撒嬌的小姑娘,和她身上的香味,始終沒有著落。
鍾銘曾問過方町,他以前有沒有交過女朋友,方町說沒有。
可是方町卻提起過,有個追著他們屁股後麵長大的小丫頭,隻是很長一段時間大家斷了聯係。
直到前幾天,方町稱遇到那丫頭了,要安排見麵。
沒由來的,鍾銘的第一直覺是排斥,不知是不是害怕證實那丫頭就是記憶中縈繞的那抹倩影,會引起另一種失落。
可為什麼會失落,他說不上來。
他隻記得,那天晚上在他的房間裏,他就像是個變態像是色狼一樣,躺在她旁邊,靠的她很近,閉著眼輕嗅著那味道。
誘人的,芬芳的,勾起了感官的衝動,到最後已經不滿足於隻是聞。
給她換衣服時,指腹劃過的柔軟,如奶油一般的顏色,如奶油一般的膩手柔滑,白色的柔軟,黑色的段子,點著紅纓。
他用盡了自製力,才命令自己抽手。
但這些事他不會說,說了一定護嚇跑她,第二天當麵挑明時他已經夠含蓄的了,她都像是受到莫大的驚嚇,如果告訴她前一晚發生的那些事,她豈不是會跑的無影無蹤?
起碼在他搞清楚對她的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之前,他不能放走她。
——
鍾銘的回答,就像是在隋心的腦子裏埋下一顆糾結的種子。
他說,因為她的味道讓他覺得熟悉,覺得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