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有點刺眼,封蜜眯著眼,遠遠地就看見咖啡廳前模糊的人影,身姿挺拔的樣子看起來很是眼熟。
一開始沒在意,等她走近了,才發現佇立在咖啡廳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嶽嘉樹。
許是因為天氣熱,嶽嘉樹把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身上一件襯衫緊緊貼著精壯的胸膛,整個人悠閑地站在咖啡廳門口,午後的太陽給他的周身度了一層金光,此時正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側著臉看她,眼含戲謔。
“嶽律師?真巧。”封蜜笑著對嶽嘉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內心顯然不如此刻的外表來得和善和平靜。
如果她知道會在這裏遇到他,她一定一定不會和別人約在這個地方見麵。
似笑非笑地斜睨著封蜜,嶽嘉樹把她臉上不自然的笑盡收眼底,目光很快在封蜜身上撇過,短短的夏日小洋裝看起來格外輕巧。
良久,嶽嘉樹薄唇輕啟,淡淡吐出幾個字:“是啊,真巧。”
室外的溫度不算低,正午的太陽照得地麵滾燙,整個城市就像蒸籠一般,跟嶽嘉樹短短交鋒,封蜜的臉龐越發滾燙,觸及到嶽嘉樹炙熱的視線之後,封蜜內心就更是煩躁了。
意味不明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臉上逡巡,她不開口,嶽嘉樹也就這麼看著她,封蜜內心恨死了嶽嘉樹不急不緩等你先開口的這幅尿性,把自己臉上的笑意加大,揚起一張明媚的笑臉:“嶽律師來這裏是和客戶談案子?我正好來見一個朋友,真是太巧了。”
“可不是巧。”嶽嘉樹不疾不徐地眯了下眼,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要是沒有和客戶約在這裏,我怎麼會知道你說的有事是來這裏見……朋友的。”
刻意咬重了“朋友”兩個字,嶽嘉樹說著,下巴朝咖啡廳透明玻璃裏靠窗的一桌,幾不可見地揚了揚。
桌子旁坐著一個男人,眼神毫不避諱地看著封蜜和嶽嘉樹的方向,見兩個人把視線投向了他,還朝封蜜揮了揮手。
順著他的視線,封蜜看到了咖啡廳裏正在揮手的錢佑楠,感受到來自嶽嘉樹的視線壓迫,封蜜舔了舔她幹澀的嘴唇,道:“隻是來見個老朋友。”
“哦?隻是個老朋友?”嶽嘉樹說話時尾音上揚,睨著封蜜的同時,眉梢也動了動。
雖然沒做什麼虧心事,封蜜再麵對嶽嘉樹時還是帶了些許的尷尬,呐呐張了張嘴想解釋什麼,最後又乖乖閉上了。
“不打擾你敘舊了。”沉寂了一會兒,嶽嘉樹率先拉開咖啡廳的門,示意封蜜先進去,“請。”
玻璃門被嶽嘉樹拉開,店裏撲麵而來的涼氣讓封蜜清醒了一點,見嶽嘉樹已經拉著門在等她,不忸怩地邁了步子直接進去。
進了店,封蜜直接左轉走向錢佑楠,嶽嘉樹跟在封蜜身後進店,站在原地看了她的背影片刻,隨即轉身,背對著封蜜的方向朝前走。
能感受到背後嶽嘉樹傳來的視線,封蜜挺直了脊背頭也不回地徑直走到了桌子旁,在單子上隨便指了一個冰飲打發了服務員。
坐下之後,封蜜把目光投向對麵明顯麵帶局促的錢佑楠,先打了個招呼:“剛回國?”
錢佑楠點點頭,看了封蜜一會兒,見她模樣沒有什麼大的變化,看起來倒是比之前成熟利落了不少,一時間心裏感觸頗多。
驚覺自己盯著封蜜看了有一會兒,錢佑楠又收回視線看著自己麵前的杯子:“你……這幾年過得怎麼樣?”
看著錢佑楠斷斷續續忸忸怩怩說完,封蜜心裏隻覺得狗血。
為什麼幾乎所有和前任重逢的戲碼裏,兩個人總是有一個,避免不了地問一句:我不在的這幾年裏你過得怎麼樣。
你離開,我並沒有要死要活。
像大多數女孩子看待自己前任那樣,在封蜜心裏,錢佑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
在大學的時候,封蜜和錢佑楠確實有過那麼一段甜甜蜜蜜美美好好的愛戀,不過封蜜對錢佑楠的所有好感,在得知他劈腿之後早已經清為負值,後麵他出國留學,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不在意是徹底不在意了,不然她也不會坦坦蕩蕩地答應赴約,隻是今天願意赴錢佑楠的約,連她自己也解釋不清楚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