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頤夫婦?我想想……”張秀娜用手指抵著下巴,認真地思索起來:“夏涵是個很可愛而含蓄的女生,跟她在一起你會感到很舒服很自然,而且是互相信任的感覺。而葉懷,葉懷實在是太細心太溫柔太體貼了,感覺可以把一切暖男的特質套在他身上,根本就是國民男友啊。”說到這裏,她不禁狠狠地瞪了身旁的黎昕一眼,“他總是能夠第一時間發現伴侶的需求與困難,並且圓滿地解決問題。我的丈夫什麽時候也能這麽成熟,我就可以安息了。”──張秀娜@《〈天生一對〉事後采訪》
比起期頤夫婦懷舊中帶點清新的溫馨的擺設布局,炮仗夫婦的家明顯就是在走簡單粗暴的路線。一幀掛牆巨幅墨水畫,一盆喜氣賀年桔子,門後還懸著一串絨布造的假炮仗,真切合它主人們的主題。
你能說他們品味不好嗎?不能。但這也確實稱不上有什麽品味的存在。你說這是不過不失嗎?摸著良心,它絕不是不過不失,隻是你實在說不上這到底是過還是失。
夏涵站在門口,無言地看著屋內的擺設,張開口又合上,最後還是忍不住發問:“你們這是在過年?”
“這是我們在大賣場淘回來的。那麽大的墨水畫挺吸睛吧?那房間就不會空蕩蕩啦。”聽見夏涵的提問,黎昕率先回答。
隻是他的熱情沒有得到他搭檔的欣賞,張秀娜從他背後用力巴了他的後腦一下,然後溫柔地笑:“葉前輩好,夏小姐好,先進來再聊吧。”
張秀娜的態度和煦得就像昨天跟黎昕爭吵的那人不是她一樣,此刻的她儀態就像一個千金小姐一樣端莊大氣。
葉懷和夏涵低聲說了句“打擾了”,就換上了張秀娜準備的室內拖鞋,進入了他們的公寓。除了很喜氣的擺設,客廳幾乎沒有任何改動,那個被期頤夫婦推到門口前的博古架落在這裏依然是寂寞地貼在牆邊,上麵隻有一隻哈羅吉蒂的毛娃娃和一隻看起來很酷炫的機械人模型,頗有幾分寂寥的蒼涼。
那張爭執重點的沙發最後還是被推到了玻璃窗前,就不知道黎昕有沒有在昨天的黃昏喝著咖啡彈奏他創作的《波西米亞的情人》。
看著客廳的格局,黎昕不禁沾沾自喜:“看嘛,即使把沙發推到窗前,還是不會空曠,還是很有人氣啊。”
夏涵無奈地再度打量他口中的客廳,不禁心想真是太不空曠,太有人氣了,有人氣到了一種隨時都會有親戚上門的地步,真是熱鬧啊嗬嗬。
張秀娜可沒夏涵的忍耐力,她直接朝黎昕翻了一個白眼,咬牙切齒道:“還不是你趁我沒注意時買了那什麽機甲人四世……”
“是鎧甲人五世。”黎昕糾正。
“是的,就是那機甲人五世,花了我們十分之六的錢!要不然我用得著陪你擠在大賣場買這些過年才會用的擺設?我喜歡的玻璃花瓶!我想買的滿天星!那塊手工製的織花桌布!都丶沒丶有丶了!”說到最後,張秀娜幾乎抓狂。
“你不是也買了那隻無嘴的貓嘛。”黎昕眯眼,忍不住反駁。
“大爺你也看看價錢啊!”
黎昕一頓,隨即用更大的聲量掩蓋些微的心虛:“誰叫你事前不跟我說我們有多少錢可以花!”
“我不是怕你亂花嘛!誰知道你還真的能毫無節製至此!”
二人的聲浪愈來愈大,完全把客人拋到一邊。
這一刻,葉懷和夏涵很能夠理解“炮仗夫婦”這名字的來源,兩人的脾氣都是一點就著,各不相讓,劈裏啪啦的。
隻是這種脾氣卻意外地很合觀眾的緣。在職場上的白領們各懷鬼胎丶學生們有氣不能發的憋屈似乎都能透過炮仗夫婦解放出來,看著他們互罵對方就幻想到自己也這樣把老板或老師教官踩在腳下,那種爽感是其他三對夫婦無法取代的。
望著他倆凶得宛如把對方拆吃入腹的眼神,葉懷和夏涵不禁後退了一步。夏涵的後方剛好是那盆桔子,她一退,小腿就撞上了花盆,花盆再撞到牆上,“哐當”一聲驚擾了吵得火熱的炮仗夫婦。
張秀娜“嘖”的一聲終止了這場無意義的爭吵,向他拋了一個“咱們來日再戰”的眼神,就把目光放回客人身上。
在之前的攝影中四對夫婦都是各拍各的,完全沒有交集,這是夫婦們第一次有機會在節目上互動。張秀娜看似挺在乎跟其他夫婦的來往,她有禮地把期頤夫婦請到了沙發上,並貼心地端上了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