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嗯,我活該。”──夏涵&葉懷@《娛樂星訪談》
--“你在湘南還好嗎?”
夏涵反手看著自己凍得發紅的關節,心裏突然就有點酸澀了。
她吸了吸鼻子,喝了一口熱茶濕潤乾涸的喉嚨。
如果我說不好的話,那又怎樣?
“我……很好啊。劇組的人都很親切,知道我初次擔正都特別照顧我,也認識到很好的朋友。”
最後她把茶壺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雙手握著手機,笑著回答。
其實本來也是挺好的,她知道能遇上這麼一個劇組也不容易,又何必矯情地說不好呢。
葉懷那邊沉吟了幾聲,她隱約聽見他說了:“好,那就好,那就好。”
她正疑惑葉懷怎麼撥電話來了,正想發問,他就壓著嗓子,聲音含糊地說了一句話。
她不太肯定自己有沒有聽錯,他應該是說“可是我不好”,對吧?
葉懷是報喜不報憂的那種人。
本來嘛,作為男人還到處訴苦於常人眼中就是一件很不Man的事。對於葉懷來說,他是寧願打落牙齒和血吞,也不會把自己的難過告訴其他人。
這樣坦率地說“他不好”,害她一時緊張起來。
然而,不等她的確認,葉懷就開始絮絮抱怨起來:“醫院的飯菜很難吃。”
夏涵當下就沒好氣了。
怎麽就像一個跟同桌抱怨著媽媽做的便當有青菜的小學生呢。
“醫院的空調很冷。”
可以叫醫護調啊笨蛋。
“倪知秋這次在我的房間吃榴槤了,那臭味一整天都散不去。”
快跟他絕交吧。
不對。
“榴槤多香啊,不準你嫌棄榴槤。”她忍不住為榴槤平反。
這是重點嗎?
葉懷低聲笑了起來,“嗯,可是真的好臭,比倪知秋放的屁還要臭。”
我覺得是倪知秋要跟你絕交。
葉懷掏出另一支手機,在上麵掃掃劃劃起來,右手依然提著手機,繼續抱怨:“明天要做手術了,有點緊張。”
夏涵提著手機,沒有作聲。
“剛才的灌腸,那什麼……咳,算了,你不要知道比較好。”
她的臉紅了紅,她想說她知道灌腸是什麼,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作聲。
“今天倪知秋在病房裏點煙,我當時竟然有點害怕。”
眼眶熱熱的。
她也有點怕了。
“聽說人造皮每一兩天就要換一次,那種痛楚就像膏藥布從患處撕下的無限倍一樣。”
她咬著下唇,在旁邊工作人員關懷和好奇的眼光下拿起茶壺靜靜走進了更衣室,懸著的淚珠就掉下來了。
“聽說傷疤蛻皮也會讓人渾身發癢。”
“痛死了。”
“煩。”
她終於聽出了他語氣中撒嬌的意味了。
莫名其妙地,她反倒笑了起來。
他不是抱怨,也不是訴苦,而是像個受傷的小孩大哭一樣,想引人注意,引人心疼他而已。
“那我來替你抓癢啊。”
她的聲中帶了些哽咽,輕輕地落到他的心上,他的心好像也顫了一顫,真想把心掏出來讓她給它撓撓癢。
真是,有點癡漢啊。
葉懷把頭埋進枕頭裏,心裏甜甜的笑了。
“我叫陳尉把筆電帶來醫院,他不讓。”
又開始新一輪的抱怨了。
“他昨天還把我的劇本收走了。”
“我無聊死了。”
“你還不回我短信。”
“沒有遊戲機。”
“也沒有咖啡。”
“沒有香煙。”
“……”他頓了頓,“也沒有你。”
……
夏涵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手中的茶壺就這樣“哐啷”一聲的掉在地上,熱茶濺上她的腿,她也沒有察覺到。
畢竟,此時此刻,她心中的溫度,比熱茶還要更滾燙。
夏涵手忙腳亂地抽了幾張紙巾,蹲下來擦著地板。
茶水沾濕了手中的紙巾,手指感受到那熱力,夏涵手中一停,提著電話的右手握得更緊,“你……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