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我向來不信奉以德報怨這一套,隻是覺得他們不值得我在他們的身上浪費時間罷了,我的時間比他們的存在更寶貴。”他頓了頓,或許是有些醉意了,臉上的笑容比平日更真了三分,“恨,放在心中就可以了,不必被恨意影響自己本來的生活軌跡。偶爾回想起來,也能笑自己一句--我當年怎麼這麼傻就相信了這個人呢。”--葉懷@《今晚不設防》
事實上溫儁並沒有給予她們太多的準備時間,在試鏡會邀請函寄來的幾天後正式試鏡會就在期待中來臨了。
雖說試鏡是向大眾公開,門檻不限演員或公眾。但溫儁的時間就那麼多,想成為溫儁鏡下女主角的女生也那麼多,也不可能真的來多少人就見多少人的。因此對於未主演過任何戲劇或未得到過任何獎項或肯定的試鏡者,劇組設立了一個由劇組人員作評審的海選,通過後才能來到現在的最終選拔。
夏涵看著人頭湧湧的接待處,捏了捏背包的帶子跟在了隊伍的尾端。站在前方的是一個麵生的姑娘,穿著一身略嫌正式的洋裝,那張被捏得皺皺的邀請函想必是被她拿出來端詳過很多次的吧。
許是感受到夏涵的打量,女生轉過頭與她對視起來。大概沒有受過圈子的浸沉,此刻的小姑娘很熱情地跟夏涵打起了招呼:“夏小姐您好啊,您也是來試鏡的吧?”夏涵正欲張嘴回答,那姑娘卻一口氣說個不完:“我看過您的《妃子笑》啊,裏麵的竇長安演得真的太好了,看得我也很想一劍戳死她。”
在演員的麵前說很想“一劍戳死她”是時下流行的開場白嗎?夏涵想自己現在肯定滿腦門都是“……”了。可小姑娘心眼真的太大了,她沒留意到夏涵的無語,見夏涵一時沒接話也不住口繼續說:“可是看到最後當竇長安真的死的時候我卻又有點舍不得她了,如果她早遇上的不是徽元帝,或徽元帝與她都沒有碰上解依人的話,她一定依然是個挺不錯的女生吧。”
“啊!”說了許久,女生才驚覺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說電影的劇情與感想,卻沒有給夏涵說話的機會,她敲了敲自己的頭,笑說:“我叫席菲菲,像您這樣的人肯定是不認識我的,我拍過很多戲,加起來的對白也有五十句了。”
像她這樣的人物……嗎?其實她也沒有很厲害啊,在六百多個日子前,她也不過是扳著手指數算自己的對白總數鏡頭總數有多少的小配角而已。夏涵看著眼前笑得咧大著嘴的席菲菲,在試鏡會中也釋出了自己的善意,“你好,我是夏涵。”
“我當然知道您是夏涵啊。”席菲菲傻笑著吐槽,絲毫不知夏涵自我介紹的意思。夏涵也沒介意席菲菲的傻氣,隻在想這麼個傻姑娘竟比以往的她還要傻,在這圈子裏能活到現在也算是奇跡了。
席菲菲話音剛落就輪到她們登記入場了。在這接待處除了要出示劇組發出的邀請函證明入場資格外,同時也需要抽出自己的表演次序。她合十雙手作祈禱狀,臉上那著緊的表情彷佛這是什麼影響生死的要事,隨後大喝一聲便把手伸進箱子裏,直把身邊的工作人員和夏涵都嚇了一跳。
“是32,席小姐請進吧。”工作人員順了口氣,翻了個白眼便指著席菲菲進場。54名試鏡者中,席菲菲對這種不早不晚的號碼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心內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淡淡的失望,不算很幸運,也不至於倒黴,她回頭笑著跟夏涵作了個加油的手勢又跟著工作人員進去。
跟對手說加油是怎樣的概念?她一加油,席菲菲可是會被KO了啊。總覺得被人小看了呢。夏涵心裏好笑,臉上也顯出了三四分笑意。
看見銀幕上熟悉的麵孔,接待處工作人員對待夏涵的態度明顯比對席菲菲的不止一兩倍,但這是娛樂圈的生態,作為新人時或許夏涵也會在心裏感到忿忿不平,但這圈子的規矩就是這樣。莫講她現在是這規矩的得益者,若是現在她冒然為那些小人物強出頭,別人指不定還得指著她取笑。
她是紅了,但還沒有厲害到能夠打破圈子規例,連葉懷丶甚至張姵嫻丶蘇瑾瑜都不能。或許鍾詩棋在好萊塢紅回來以後可以吧,但未來的事誰能說清?
夏涵聳聳肩,從箱子裏抽出了一張號碼條--“54”。
竟是最後一個號碼,好像有點倒黴啊。
她暗自罵了聲老天,也隻能接受這殘酷的事實。試鏡總有早晚,順序早的人壓力會更大,同時導演對其的印象也可能會被後麵的試鏡者所覆蓋,但順序晚的人也得承受評審審美疲倦和撞梗的風險。早或晚都不好,那早或晚便也都沒有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