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為她出頭(1 / 3)

自這天之後,齊悅便在晉王府中住下來。她性格開朗,據說和瑞陽郡主聶子瑩十分相似,而且年紀又仿佛,深受聶知秋夫妻的喜愛。很短的日子,已經把她當掌上明珠似的看待。

這天早上,墨非煙閑著無聊,打算去找祁遠聊天。自從聶子靖離開易州之後,她覺得很孤寂,這種孤寂不是人人都能體會的。她怕靜下來,隻要一個人靜下來的時侯,她就不由自主的會想到聶子靖,隻有忙碌起來,似乎才沒有那麼思念。

穿過角門,沿著長廊往前走,走過湖畔時,墨非煙特意張望了一下。湖水如鏡,鏡中的自己,顯得分外憔悴。也許別人還看不出來,可墨非煙知道,她是為什麼憔悴的。

她清秀的臉龐越發尖秀,連下頜也更尖削了,分外的消瘦。湖水中的倒影隻顯得那一身青衫包裹著瘦小的身材,而身材也單薄的如竹。

正看得入神,忽然聽到身後傳來齊悅的聲音:“郡馬爺,你在幹什麼?”

墨非煙抬頭,見齊悅就在身邊不遠的花叢中,淡然一笑:“郡主也在這裏?”

齊悅嗔怨的白了她一眼,跺著腳道:“不是說了讓你叫我悅兒的嗎,怎麼還郡主郡主的?”

“那你不是也叫我郡馬爺嗎?”墨非煙忍不住了還擊。

齊悅聽到這話,反而“格格”的笑了起來,又指著墨非煙道:“那好,從今之後,我隻叫你煙兒,你也得叫我悅兒。”

“好吧。”

因為齊悅在晉王府呆了一段時間,對整個晉王府也熟悉的很,對於聶子瑩離家出走一事也了如指掌,這反而讓墨非煙輕鬆了許多。至於,她不用絞盡腦汁把聶子瑩沒在府中的消息給隱瞞下去。

齊悅笑道:“煙兒,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在這裏照鏡子?”

墨非煙幹笑了笑,反問:“怎麼男人就不能注意儀表?”

“那倒不是。”齊悅忽然收斂了笑容,一字字的道,“我知道你為什麼不開心,我一定是在思念著誰吧?”

墨非煙的眼睛亮了,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齊悅歎了口氣,輕蹙著眉梢,幽幽的說道:“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

墨非煙聽到這兩句詩,就好像被人迎麵打了一棍似的,呆怔在那裏。她怎麼知道自己的心事?她怎麼能說出這樣的兩句詩來?她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一連串的疑問在腦海裏盤旋,卻都沒有這兩句詩來得打擊。她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下子被人戳中了心事。

齊悅瞥了她一眼,又道:“我沒說錯吧?”

墨非煙用力的點頭,擠出一絲微笑:“你說的對,沒有說錯。”

“其實你的妻子已經離家出走了一年,就算你思念她,也是人之長情。”

墨非煙睜大了眼睛,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該不會齊悅以為自己思念的人是聶子瑩吧?她幾乎要笑出聲,但勉強忍住,微微點頭:“你說的對。”

齊悅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她的身側:“煙兒,有一句話,我不知當不當問?”

“有什麼話就問吧?”墨非煙覺得這個齊悅越來越難懂了。

齊悅又是一聲輕歎:“若是溫陽郡主再也不回來,你是否會一直等下去?”

這個問題遠在墨非煙的設想之外,確切的說,她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這讓她愣了愣神,頓了頓才道:“我不知道。”在她的意識裏,當然是聶子瑩永遠也不回來的好,這樣的話,她就不怕身份被拆穿。

齊悅定定的看著她,聲音充滿了感情:“我原是不知道,你也是這麼重情重義的一個人。”

墨非煙指著自己,幹笑一起:“悅兒,你說的是我嗎?”

“怎麼,這裏除了你,還會有第二個人嗎?”齊悅看了看左右,指著湖水輕顰,“難道你以為我說的是湖水?”

墨非煙搖頭:“當然不是,不過……郡主實在太高看我了,我沒你想的那麼高尚。”

齊悅凝睇著她,良久,才婉然一笑:“真的嗎?難道你想的不是溫陽郡主,而是另有其人?”

墨非煙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她淡淡的道:“從我和溫陽郡主成親開始,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她,難道郡主以為,我會對一個從來也沒有見過的人情根深種麼?”

齊悅不置可否的笑了:“當然不會。”

“那就是了,連郡主都這麼說,我隻是個普通人,當然也不會了。”墨非煙長吸口氣,似要把心中的傷感一吐而快。對著別人,她實在沒有這樣的心情。可齊悅不同,齊悅畢竟是個女子,女人和女人交流,當然更方便。

齊悅那對明眸注視著她的臉龐,關注了一會兒,才問:“你是不是喜歡上了別人?”

墨非煙苦笑一下:“就算是吧。”話一出口,她才覺得自己的話太多了,怎麼跟齊悅說了這麼多,她會不會出賣自己?

齊悅沉默了幾秒鍾,忽然大笑起來:“這個真有趣。”

墨非煙嚇的差點兒沒掉下冷汗來:“悅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齊悅端詳著她的臉,抿著下唇,臉頰卻慢慢的紅了,過了一會兒才道:“我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這下輪到墨非煙臉紅了,她大吃一驚,急忙搖頭:“這個我可真不能告訴你。”

“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是誰?”齊悅的眼睛裏露出精明之色,連笑容也變得狡黠起來,但她隻是拿了手帕掩唇,裝的很不在意。

墨非煙真有些傻眼了,該不會是這個齊悅什麼都知道嗎?按道理說,她應該不會知道啊,她才來了幾天?怎麼可能懂那麼多?還想再追問下去,卻在這個時侯聽到聶子逸的聲音:“娘娘腔,你們在這裏幹什麼?”

墨非煙還沒有回答,齊悅已經不客氣的冷哼了一聲:“什麼娘娘腔,叫的多難聽啊?人家可是你的妹夫,你做哥哥的好意思這樣叫嗎?”

聶子逸瞪了她一眼:“這是我們家的事,與你無關。”

“當然與我有關了,若是我不知道這件事,隨便你怎麼稱呼,我才不會管。”齊悅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落在聶子逸的臉上,“可是現在我知道了這件事,再不仗義直言,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聶子逸揚了揚眉,不耐煩的“哦”了一聲,冷嘲熱諷的問:“請問,你是我的什麼人?居然對我指手畫腳起來?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齊悅指著他的鼻子,糾正他的話:“第一,我是晉王府的客人;第二,我是在糾正你的錯誤,不是對你指手畫腳;第三,我不是要你聽我的,隻是想跟你講講道理。”

聶子逸聳了聳肩膀,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擠出一絲冷笑:“對不起,我沒有功夫聽你教訓,哥哥出生的時侯,你還在娘胎裏呢。你也好意思?”

齊悅氣的臉都白了,銳聲道:“聶子逸,你真是……”

墨非煙見齊悅吃了虧,不由自主的庇護她道:“三哥,人家齊悅隻是個女子,你幹嘛說話那麼難聽?”

聶子逸漫不經心的笑了:“這也叫難聽?比這更難聽的話我還沒敢說出來呢?”

墨非煙冷笑一聲:“那倒是了,反正三哥欺負女人的本事最大,這個誰也比不上!”

齊悅本來氣得要發作,聽了這話,反而“嗤”的一聲笑了,連連附和:“煙兒說的對,我看三公子欺負女人的本領也是最大的。”

聶子逸冷笑:“我才不會跟你們一般見識。”

“若真是這樣就好了。”齊悅有些不識趣的揶揄,“我知道有些人在女子手底下吃了虧,所以心裏不服氣!”

這分明就是提起上次被人抓住這件事,聶子逸頓時覺得麵子上掛不住了。沒錯,那次是他不對,他不該借酒發瘋打了齊悅,不過齊悅後來也抓了他,兩件完全可以扯平。不地過,他畢竟是個男人,雖說墨非煙也知道這件事,現在被人赤果果的掀露出來,隻讓他覺得窘極了,他勃然變色:“齊悅,我看在你是晉王府的客人,才不跟你一般見識,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齊悅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中,一聲冷笑:“怎麼?三公子這是在威脅我嗎?難道我齊悅會怕你?”

“你當然不會!”聶子逸氣得頭都快炸了,“你在這裏很會哄我父王,我怎麼敢動你呢?”

齊悅掩唇一笑:“這麼說來,你還是不服氣?”她的眸光閃了閃,恍悟似的嬌笑,“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為上次敗在我的手裏不服氣。”

“沒有。”聶子逸完全漲紅了臉,誰都能看得出來他是為什麼不高興。

墨非煙見狀,打算勸開兩個人:“三哥,悅兒,你們兩個能不能別再吵下去?讓人看到影響多不好?”

“你放心吧,我不會再跟他吵。”齊悅笑的像一隻偷到雞的小狐狸,嬌嗔的可愛,“人家都說君子動口,小人動手。”她撫著自己的臉蛋,悠然的道,“我絕對不是君子,我寧可做個小人,所以……我決定和三公子動手切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