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換作平時,薛小顰不一定會多麼害怕,但眼下她身子重,不怕也怕了。立刻冷汗就冒了出來,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趙女士冷笑兩聲道:“我跟著你們好幾天了,總算是有了機會,你落單了。不得不說,雖然霍梁是個怪物,但他對你還真是不錯。”
“霍梁不是怪物。”一聽趙女士詆毀霍梁,薛小顰立刻豎起渾身尖刺。“做出這種犯法事情的你才是怪物。”
“閉嘴!”趙女士尖聲叫起來,意識到會惹人注目立刻又壓低了聲音。“少廢話,跟我走,否則別怪我對你的肚子不客氣!”
“你瘋了嗎?”薛小顰不得不被她拉著走,那把刀就抵在她腰側,隻要她稍有不安分,就會立刻刺穿她。“不管怎麼說,我肚子裏的孩子都是你的孫女或是孫子。”
聞言,趙女士蒼涼的笑了兩聲:“是嗎?可惜我不稀罕。”
“你要帶我去哪兒?”
趙女士一路帶著薛小顰到了停車場,勒令薛小顰進車,然後自己坐到了駕駛座上。她並不怕薛小顰會做出什麼來,一個母親會如何愛自己的孩子,這一點她很清楚。就算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著想,薛小顰也不會反抗或是做別的什麼,而是乖乖坐在車裏動也不動。
“你要帶我去哪兒?”薛小顰又問了一遍。
“很快你就知道了。”趙女士從後視鏡裏看了薛小顰一眼,眼神充滿怨恨和不甘,她的車開得很快,薛小顰不得不仔細護住肚子,免得小豆丁遭到撞擊。
兩個小時後,車停了,薛小顰在趙女士的威逼下下了車,才發現這裏竟然是一處墓地,她不解地看了趙女士一眼,不明白對方在搞什麼鬼。
可是當趙女士站住腳步的時候,薛小顰明白了。她有些錯愕:“徐帆……去世了?”
“是啊。”趙女士蹲下去,溫柔地撫摸著墓碑上徐帆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女笑得美麗而陽光,但趙女士的眼神卻從溫柔瞬間變成了怨毒。“而這一切都是霍梁的錯!”
薛小顰一眼就看出趙女士現在是在遷怒。雖然霍梁本意並非如此,但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霍梁都已經仁至義盡了。配型失敗,這能怪得上霍梁嗎?“就算霍梁願意捐腎,徐帆也是不能用的,你不要無理取鬧好嗎?”
“我無理取鬧?!”趙女士像是聽到什麼笑話那樣笑起來。“你知道嗎?霍梁就是個災星!我的一生都是被他毀了的!從他出生開始,他的父親就變了,酗酒、賭博、家暴——以前他不是這樣的!我忍了五年這樣的生活,我好不容易重新開始了,可是我的女兒得了尿毒症!我想盡了一切辦法救她!可是我救不了她!這一切都是因為霍梁!因為霍梁活著,小帆才會死!”
她經受不住女兒去世的打擊,便將一切罪過都歸咎於霍梁。從她悲慘的第一次婚姻到女兒的去世,都是因為霍梁。
薛小顰很想開嘲諷,可是想到自己的肚子,還是忍著沒說話。
趙女士突然掏出手機,問她:“霍梁的號碼。”
薛小顰猶豫了幾秒鍾,報了一串數字。很快那頭電話就接了起來,趙女士陰森森地道:“想要你老婆孩子活命,就到XX公墓來,我在這裏等你。”
薛小顰立刻警覺起來:“你要霍梁過來做什麼?徐帆已經去世了,你就不能讓她安心長眠嗎?!”
“安心?!”趙女士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嗬嗬直笑,然後立刻變了臉色。“我要小帆親眼看著我為她討個公道,讓她知道,害死她的人是怎麼遭到報應的!”
簡直就是腦子有病!薛小顰冷聲道:“容我提醒你,你的腎和徐帆是匹配的,霍梁卻不匹配,你真要恨,難道不該恨你自己嗎?恨你明明能救你的女兒,卻因為自身原因不能救?霍梁是根本救不了,但你卻是有可能,然而因為你自己毀了!”
啪的一聲!趙女士渾身顫抖,上前給了薛小顰一記響亮的耳光。她這一巴掌用足了盡,薛小顰隻覺得左臉發麻,口中立刻有了鐵鏽味,很明顯嘴角被打破了。她嘶的倒抽了口氣,問趙女士:“被說中了就惱羞成怒,更是證明了害死徐帆的人就是你。”
她吃準了在霍梁到來之前趙女士不會將她怎麼樣,於是說話也就肆無忌憚起來,恰好處於能將趙女士燎的火冒三丈,卻又剛好碰觸底線。
從趙女士打電話給霍梁,到霍梁出現,期間甚至沒有用到兩個小時。嚴格算起來的話,從薛小顰失蹤到現在也有四個多小時了,但霍梁出現的速度實在是快得令人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