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非常不爽!坐在馬車一角的韓瑞儒鬱悶地拉長了一張臭臉,撇著嘴角,悶哼了兩聲,別扭地把腦袋轉向窗外,扇了兩下折扇,憤慨地看著風景。
是的,能讓韓瑞儒如此不滿的,隻有馬車另一角坐著的,病愈後的花彥皓,今天的花彥皓穿了一件簡單的湛藍色絲質長袍,長發也隻是用了一枚木製發簪束起,很是隨意的打扮,可是身上那股溫潤如玉般的氣息,卻仍舊緩緩地溫暖著周圍,精致的五官,被透過窗戶的陽光這麼一照,像上等白陶一樣,晶瑩剔透,雖然臉色還是透明的白,但是,看上去氣色不錯。或許是察覺到韓瑞儒的不爽,花彥皓輕笑一聲,把頭轉向另一邊,也看著沿途的風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
韓瑞儒抽了抽鼻子,鼻腔裏擠出兩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窗戶探出腦袋,惡狠狠地看著前麵的兩輛馬車,沒好氣地嗤著牙。前麵的兩輛馬車,一輛坐著司空墨染和柳詩晗,一輛坐著司空晨旭和魏萱蘭。其實,今日是司空墨染特意帶上柳詩晗出來踏青的,主要是因為前幾日“公務繁忙”,“冷落”了自己的愛妃,現在得了空,得好好“補償”一下,所以,司空墨染決定來個郊外遊玩,兩人溫馨一番,而且,花彥皓的身體康複得差不多了,也應該出去走走,順便就借此機會大家聚聚,消除隔閡,再者,偶爾也得和作為一家人的司空晨旭和魏萱蘭聯係下感情,於是,這一大家子的人就這麼齊刷刷地整裝上陣。其實,這次出遊最重要的目的,隻有司空墨染和韓瑞儒知道,現在墨王府的幾個主子都在外麵,墨王府基本上空了出來,那書房也就成了可以自由進入的地方……
對於司空墨染這次的出遊安排,起初韓瑞儒是相當讚同的,可以說韓瑞儒的心情甚至是蠢蠢欲動,躍躍欲試,是的,韓瑞儒滿以為這隻是一家子的出遊,出遊好啊,大家聯絡感情,或許王妃對自己還會另眼相看。可是當得知要帶上花彥皓的時候,韓瑞儒有點不樂意了,明明是自己人出遊,這個外人湊什麼熱鬧,雖然上次的確是“自己人”的失手,造成了這個外人的不幸,但是自己也在尚書府呆了十多天,賠罪的話,這十幾天的禁足已經綽綽有餘了。
鬱悶的眼神朝前探去,看到前麵的馬車,韓瑞儒又一次狠狠咬了咬牙,這晨王爺和晨王妃又湊什麼熱鬧,好不容易計劃了這次的出遊,這兩個“消息靈通人士”立馬跟著下朝回府的司空墨染過來了,理由很充分魏萱蘭以姐姐的身份,要和晗兒一起踏青,這樣,作為姐夫的司空晨旭當然要緊跟在魏萱蘭身邊,方便照顧她。好好的一家子出遊,變成了一大家子出遊,好吧,我忍!韓瑞儒咬這腮幫子,哼了兩聲,手裏的折扇被捏得啪啪作響。
“你今天怎麼這麼好興致?”魏萱蘭收回望著窗外的目光,看著身邊一直抿嘴微笑的男子,從一出府就這樣,一定是遇到什麼開心的事了。
司空晨旭愣了愣,笑著回答,“和你成親這麼久了,也沒帶你出去走走,正巧,下朝的時候見四弟匆匆忙忙,還以為他有急事,原來是要和晗兒爬山,我就自做主張,搭了個順風車,想著,你們兩姐妹也有幾日沒見了,趁這個機會,大家一起出去走走,一家人嘛,總該多聚聚。萱蘭,你不會怪我自做主張吧?”
“你想多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平時沒什麼機會出府,在府裏呆著也膩,本打算這幾日約晗兒出去逛逛,沒想到,今日就有了個這麼好的機會出遊,謝謝你,晨。”魏萱蘭含情脈脈地看著身邊溫暖的男子,心底泛起一絲甜蜜,沁滿全身。
司空晨旭輕輕攬過魏萱蘭,腦袋微微轉向一旁,呆滯地看著窗外,那抹溫柔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扭曲著。
而駛在最前麵的馬車,則是組織者司空墨染的馬車。柳詩晗照例趴在窗框上,好奇地看著窗外,即使,沿途隻有單調的楊樹,稀稀疏疏地從眼前慢慢晃過,柳詩晗依然看著津津有味,絲毫不在意馬車裏那位正在努力散發著冷氣的某人。
其實司空墨染的心情並不好,本打算今日隻帶柳詩晗出來,隨便做個“彌補”的樣子給下人看看,等到了目的地,用了膳,讓她一個人隨便走走,誰知道這個計劃昨天不小心被韓瑞儒知道後,後者死活都要插一腳,好吧,多個人,多張嘴,而且還是個話癆的嘴,自己可以省下抓腦袋找話題的麻煩,放著那兩人自己聊,自己還可以發發呆什麼的。可是,花林天那隻老狐狸,也不知道犯了什麼病,一下朝就拉著自己,問長問短,得知自己要帶晗兒出遊,就一個勁兒的暗示,他的兒子剛剛痊愈不久,也應該出去呼吸新鮮空氣,可惜他一把老骨頭,折騰不得,趕鴨子上架的架勢逼得自己答應帶上他的兒子,卻又被一旁“偶然”擦身而過的司空晨旭聽到了,後者和花林天寒暄著,又拚命自告奮勇地和上次的傷人意外扯上關係,還順道回府帶上了家眷,一同跟來了,美其名曰:借此機會化解誤會,消除隔膜。這個難纏的家夥,當時真的隻是偶然經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