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玠的情意(1 / 2)

下課鈴響,三人背起書包往校門口走,突然見前麵一陣騷動,一群人聚集在前麵,秦旦旦看了眼,好像通道被堵住了,裏外包圍了不下五圈。

除了俞囡沁,秦旦旦還有鍾琳都不是愛湊熱鬧的人,看了眼轉身就準備繞道,俞囡沁有心八卦,但好友們都不感興趣,她也隻好遺憾的轉身。

三人說說笑笑一起走在路上,突然,後背被輕輕一拍,怔了一下,秦旦旦疑惑的快速轉頭,正對上一張溫柔俊秀的笑臉。

“旦旦。”清澈柔和的嗓音就像天上正在鋪灑的白雪,柔軟中帶著絲絲沁人心脾的清涼。

是溫玠,秦旦旦瞪大了眼睛,溫玠是高二生,怎麼會出現在這?突然福至心靈,她快速轉頭向人群看去,隻見被團團包圍住隻露出後腦勺的人同樣轉過頭,一時間,兩人隔著人海目光彙聚在一起,純澈的白雪像一道白色的簾幕,遙遙的隔著兩人,秦旦旦眼神好,看見那人似乎微微睜大了眼睛,瞳孔裏閃過明顯笑意。

秦旦旦淡淡的瞥了他眼,隨後轉過身。

麵對溫玠,秦旦旦的態度比一般人還要平和很多,“好久不見,你身體最近好嗎?”笑著打招呼,隨口又問了句,然而問完她自己就後悔了,恨不得咬掉舌頭,心裏暗罵要你多嘴!

身體不健康是溫玠的一個心病,平日裏長輩們或者朋友見麵都喜歡多問一句,他知道是別人特意關心他,但盡管如此,其實他心裏並不好受,那會讓他產生一種是弱者需要被保護並且會拖累他人的無力感,每當那個時候,他會極其厭惡自己有一個糟糕的身體。

不過這個人換作秦旦旦,溫玠隻會覺得這是秦旦旦真心實意關心他,也許僅僅隻是對方簡簡單單的一句客套話,對任何人都有可能這麼說,但對溫玠來說,這種稀疏平常的溫柔從對方口裏說出,讓他有種淡淡的被愛著的錯覺。

心裏柔成一灘水,溫玠看著秦旦旦,眼神柔軟,他點點頭,認真道,“恩,最近身體很好。”

秦旦旦咧嘴,長長的睫毛下大眼透著晶亮,語氣帶著歡快,“好就行。”呼,好在溫玠人好沒生氣。

鍾琳和俞囡沁也是認識溫玠的,兩人隨即跟人家講了兩句,便揮手告別了,她們又不傻,明顯溫玠就是來找秦旦旦的,她倆個大燈泡就不在這邊閃瞎他人狗眼了!

天已經有些黑,兩人繞了道,一步步向前慢慢走。

秦旦旦裹著圍巾,手抄在羽絨服口袋裏,現在雪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密集,稀稀落落,從天空隨意飄灑幾點,有種別樣的寧靜,雪地靴踩在淺薄的雪地上,一步一個印發出茲茲的聲響。

氣氛有些沉悶,秦旦旦張張嘴,開口道,“你們高二教學樓離高一實在太遠了,一學期我們也沒碰上幾次麵呢。”兩人獨處的時間不多,一時之間麵麵相覷,更添幾分尷尬。

溫玠溫和一笑,倒不覺得她是在沒話找話,很認真的回答秦旦旦,“恩,是這樣沒錯,我如果想來看你還要特意繞道高一這邊,不過多走幾步路能見到你也沒什麼大不了。”

喝!語不驚人死不休,秦旦旦心裏咕咚跳了好幾下,口袋裏的手心都仿佛緊張的在往外冒汗。

溫玠平時是個溫吞且安靜的人,盡管他對自己的心思早在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已經暴露無疑,但後來的相處他恪守禮儀從沒越雷池半步,秦旦旦以為他們已經算是能說得上話的朋友,那份朦朧的曖昧也該被溫玠掩去,怎麼也想不出,今晚他突然說話如此赤果火辣。

迅速一個抬頭,正對上他仿佛時刻溢滿柔情的眸子,映著潔白雪的亮光,好似星星點點,從每個不為人知的細縫角落鑽進秦旦旦的溫熱的心髒。

低下頭,捂著快速跳動的心胸,秦旦旦感覺自己第一次好像得了失語症,想到什麼,她一瞬間眼神失落的低下了頭。

溫玠很好,而正因為他好,自己卻配不上他,秦旦旦虛榮卻不願虛偽,她清楚的明白自己遠沒有表現出來的如此光鮮純白,美麗的軀殼下,她愛慕虛榮喜歡貪小便宜,又往往會自私冷漠得令人難以想象。

齊王便是前車之鑒,十年朝夕相處的情意也沒敵得過真金白銀的蠱惑。看吧,她就是這樣冷血自私的女人,永遠有一顆捂不熱的心。

溫玠的眼裏流過失落,他早想過會被無情的拒絕,如現在這般不言不語的沉默,似乎也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傷人,他臉色稍緩,說,“我下學期就要轉學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麵,下周六晚表哥會為我舉行一個生日party,我媽媽也會趕到,你能來嗎?”

柔柔的嗓音,仿佛沁滿了溫情,夾雜著其中似有若無的一點點祈求,秦旦旦抿抿唇,無法說出拒絕的殘忍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