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予霄從出現就保持著過於燦爛的笑容,回道:“不介意,人多更熱鬧。”
付跡莫隱約覺得秦予霄哪裏生了變化,卻又不知變在哪裏,道:“如此,我們便出發吧。”
一路上付跡莫與他隨意聊著,倒是意想不到的投機,而卞賦之隻是偶爾附和幾句,真不知道她爹非讓她帶著卞賦之是為了什麼!一點作用都沒有!
“跡莫與卞大哥自小一起長大嗎?”
秦予霄突然問這個問題,連卞賦之都不禁多看了他幾眼,他笑得從容一副隨口問問的樣子。
付跡莫點點頭:“是啊,我家隻有我一個男丁,父親便把表哥接來與我作伴,多虧了表哥我兒時才不算孤單。”
“是嗎,想必你們關係一定親厚,我雖兄弟多,但各自成家之後都不怎麼走動了,而你們各自成了家,卻還能住在鄰裏互相照應,倒是真不錯。”
付跡莫答道:“哦,表哥還未成家,所以仍住在我們府裏,不過我看他終日泡在藥草裏,沒什麼想成家的意思,住在隔壁互相照應下倒是不錯。”
他不過是小小試探一下,盡探出這個秘密!當初在京城卞賦之明明口口聲聲說家鄉有個恩愛的妻子,為了妻子絕不納妾,之前還說妻子有疾不宜見客,如今卻未成家?
秦予霄不禁音調高了幾分:“卞大哥還未成家?”
被人撞破,卞賦之幹脆自己答了:“寧缺毋濫。”
付跡莫真看不過去他這一臉坦然,風涼道:“我看表哥更像是心有所屬才是。”
卞賦之自然明白她指的誰,平淡道:“我兩耳不聞窗外事,何來心有所屬。”
付跡莫繼續風涼:“那就是一支紅杏探窗來。”
秦予霄夾在中間聽他們我一言你一語,心下幾分狐疑,付跡莫像是在調侃卞賦之,可她的表情隱隱透出幾分……吃醋?
他向卞賦之戴著麵具的側臉看去,雖然隻能看到半張臉,但他也隱約能感覺到他麵具下的容貌應是不俗的,難道那一晚的神秘男人就是他?
聯想種種,以表哥為掩護住在隔壁的……情夫?秦予霄心中大駭。
“啊!”
身後的馬車突然傳出女子的驚呼,付跡莫一聽是她八妹的聲音,一拉韁繩到了馬車前:“怎麼回事?”
門簾被裏麵伺候的丫鬟撩起,八妹蹙著秀眉氣呼呼的抖弄裙擺,雖覆麵卻也能看出臉上的惱意:“兄長!剛才九妹突然說要喝水,芙蓉剛給她遞過水去,她就把水盡數灑在了我的裙子上,一會兒要我怎麼出去啊!”說完厭惡的瞪了九妹一眼。
九妹付跡莞一臉的倉皇無措,付家九個女兒就她清秀,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此時可憐無措的神色著實讓人生憐:“兄長……八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付跡蘊尖銳道:“不是故意的?那你幹嘛不潑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分明就是妒忌我穿的比你好看,蛇蠍心腸!”
“我……我真的沒有……”
付跡莫聞言皺起眉頭來,八妹這麼一說,她才發現九妹穿的衣服不僅料子普通且樣式老舊,頭上更是半點飾物未帶,反觀八妹光鮮亮麗,穿的戴的明顯精挑細選,同為付家的女兒,兩人待遇卻如此懸殊,讓外人來看豈不是落個笑話?
付跡莫看向正揪著衣袖,泫然欲泣的九妹:“你出來。”
付跡莞身子一抖,波光粼粼的眸子怯懦的看著她:“兄……兄長……”
“出來。”
付跡莞垂下眸子,緊抓住衣袖搖搖晃晃下了馬車,形單影隻的站到付跡莫的馬前,消瘦的身子好不可憐。付跡蘊在馬車裏哼了一聲,頗有些得意。
付跡莫警示的掃了車裏的付跡蘊一眼,彎下腰把手伸到付跡莞眼前:“把手遞給我。”
付跡莞抬起頭,眼中有些驚恐,戰戰兢兢的把手遞給她。
付跡莫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男人都喜歡這種可憐兮兮的調調?她一使力把付跡莞整個人帶到馬上,讓她坐入她懷中,又對車裏的付跡蘊道:“你一個做姐姐的,不過是灑了杯水何必同她計較。芙蓉,給八小姐打理幹淨後再讓馬夫啟程。”說完轉身帶著付跡莞向前麵去。
付跡蘊不甘心的叫道:“兄長!”
付跡莫轉頭給她個警示的眼神,她咬咬牙不甘心的放下簾子,縮回車裏。同為一個爹娘,她這個八妹怎麼這麼沒有心眼,自己穿的光鮮亮麗就罷了,還不顧念自己的妹妹,讓外人看來豈不是她這個姐姐不大度、仗勢欺人?妹妹反倒容忍可憐、大方得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