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蒙蒙亮,屋外一陣敲門的聲響將付跡莫吵醒。
她還未睜眼頭下枕的熱烘烘的枕頭便抽走了,她這才意識到不對猛然睜開眼睛,赤著上身的秦予霄正坐在她床上,似乎也剛從朦朧的睡意中醒了過來。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她昨天讓秦予霄不要過來了吧?他居然又來了,而且到天亮還沒離開!怪不得她昨夜覺得抱住了某樣東西,便很安心的睡了過去,原來是他。
她剛要開口問他,外麵又響起了敲門聲,誰這麼一大早的來找她?
秦予霄揉了揉眼睛,才起床的聲音有些低啞:“有人來了……”
付跡莫伸手捂住他的嘴,她當然知道是有人來了!
“好好在這呆著,不許出聲,一會兒我再收拾你。”付跡莫說完繞過他下床,撩起床帳出去,順腳把他的鞋踢到床下,扯下一旁的外衣披上去開門。
她打開門愣了一下,因為門外的人實在讓她意想不到。
卞賦之端著托盤站在門口,托盤上有一小碗黑乎乎的湯藥,正冒著熱氣,想來是剛煎好不久,撒發著濃鬱的苦藥味。
“你來做什麼?”
卞賦之端了端手中的托盤,示意她進去說話,付跡莫躊躇了一下讓他進來了,反正和裏屋隔著一層珠簾,床帳也是放下的,若不進裏屋去看,看不到人在裏麵。
卞賦之以為付跡莫的躊躇是對他的戒備,心下沉了沉,端著藥進了屋,徑直去了桌邊,倒是沒往裏屋看,裏屋的秦予霄也沒任何動靜,好像真的不在一樣。
他將托盤放好,有幾分難以啟齒:“今日是……第十日,雖然暫且診不出來,但為了以防萬一,你喝些湯藥吧。”
莫不是卞賦之說的太隱晦她竟聽不懂他的話,她看了看那藥,道:“以防什麼萬一?”
卞賦之垂下眼簾,舒了口氣才道:“若是你有了身孕,會比一般的婦人難保,這藥是保胎的。”說完也未敢抬眸看她。
所以他之前那句話的意思是說,今天是她破身的第十天,很有可能肚子裏有了小娃娃,所以喝藥保胎?
這話要是隻有他們兩個人沒什麼不能說的,可屋裏還有個秦予霄呢!如此一來,秦予霄定然猜出她騙了卞賦之,讓卞賦之以為破了她身的人是他自己呢。
付跡莫心頭一慌,聽了聽屋裏動靜,倒是沒什麼異常,但難保一會兒不會有,她立刻道:“我會喝的,沒別的事你先回去吧,我還要睡一會兒。”
明顯的逐客令,這麼急於趕他走,若不是她心裏仍舊記恨他那又是什麼呢?
卞賦之對她隻有無可奈何,她若不主動靠近,他也不知該如何靠近,更不知道該如何哄她歡心,他能做的、會做的便隻有順從。
“趁熱喝了。”說完,他轉身向外走,隻是腳步有些慢,似是在遲疑著什麼,當他終於要邁出去的時候,他腳步一頓回過身,似乎比之前的話更讓人難以啟齒,他小心翼翼的問她:“今晚有燈會……要不要一起去?”
燈會?七月初七,七夕節……
付跡莫愣住了,卞賦之這是情人節找她約會?她終於認定了之前的猜想,卞賦之是真的想和她向夫妻的方向發展了。
屋內忽然傳來細微的聲響,門口的卞賦之沒聽到,但付跡莫聽到了,她精神一震回過神來,皺起眉道:“燈會年年一個樣,有什麼可去的,不去,你自己去吧!”說完幹脆把他趕了出去繼而決絕的關了門。
門外安靜了一會兒,傳來卞賦之離開的腳步聲,很慢,讓人有種酸楚和失落的錯覺。
這一定是付跡莫的臆想,卞賦之被她拒絕了怎麼會酸楚呢?他給她送藥來也不過是關心她肚子裏未知的孩子,他若真的喜歡她,也不會在認為自己破了她的身以後才對她主動邀約。
付跡莫看了眼桌上的湯藥,若不是沒有辦法,她才不會讓卞賦之誤會這個呢。
叮當……
秦予霄從珠簾後走出來,正看到付跡莫對著那碗藥湯歎了口氣,這般愁苦若不是為了卞賦之是為了誰?他心中一緊,快走上前環住她的腰肢,強又有力的雙臂緊緊抱著她,生怕被她推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