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紗曼舞,清風送爽。
潔白的病房裏,簡初坐在床前握著徐厲容銘的手,眼裏含著淚。
吊瓶的鹽水正在一點一滴地滲透進他的血液裏。
“初初,你懷著身孕,趕緊回去休息吧,阿銘這裏交給我們就行了。”樂辰逸走進來時,簡初正呆呆坐著,雙目無神,隻得上來安慰著她。
整整一夜,她已憔悴得不成樣子了。
而這可是她的新婚之夜呢!
“不,我要陪著他。”簡初搖了搖頭,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守了徐厲容銘一整夜,她要看到他醒來,親口對她說:小初, 我沒事,隻是酒喝多了。
“哎。”樂辰逸唇邊溜出了一抹歎息。
昨晚,他其實幫徐厲容銘擋了不少酒,隻是後來,他也醉了!
可他的那般哥們叫嚷著輪流來敬酒。
徐厲容銘心裏高興,總會免不了多喝幾杯,沒想到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化驗科裏。
“什麼,胃癌?”厲思晗拿著那張化驗單臉色蒼白,驚恐地尖叫起來。
“怎麼會這樣啊?”站在旁邊的李季敏心猛地一沉,嚇傻了!
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李季敏像瘋了般搶過厲思晗手中的那張化驗單,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了起來,直到後來,嘴唇哆嗦著,全身發冷,痛不欲生。
這可是她唯一的兒子啊!
要怎麼辦?
母女二人抱頭痛哭!
“小初啊,聽媽的勸,先回家休息去吧,你這可懷著身孕呢。”李季敏拖著沉重的步子走了進來,整夜沒合眼的她臉色憔悴不堪,可看到簡初這樣呆呆坐著,也是心疼,她這肚子裏還懷著孩子呢。
“媽,我想跟阿銘一起回去。”簡初抬起頭來微微笑了笑,“我不累,一點也不累,真的。”
“孩子,你不覺得累,可你肚子裏的孩子覺得累啊,就算是為了孩子著想,先回家去吧,睡一覺後再來,媽求你了。”李季敏抹幹了眼淚,堅定地說道。
說完就對站在一旁的樂辰逸說道:“阿辰啊,你帶著小初離開吧,昨天本就很累,晚上又是一夜沒睡,這樣下去怎麼能行呢?”
“好。”樂辰逸當然明白,馬上答應了,幾乎是連說帶勸地拉著簡初走了。
“記住,阿銘生病的事現在千萬不要跟你嫂子去說,暫時不要讓她知道了。”簡初走後,李季敏就對著紅腫著眼睛走進來的厲思晗叮囑道。
厲思晗精神頹廢,點了點頭,坐在徐厲容銘身邊,眼淚忍不住叭地掉了下來。
“哥,你怎麼這麼命苦啊,與嫂子好不容易複婚了,一家團聚了,現在什麼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了,卻在這個時候得了這樣的病,該要怎麼辦啊,嫂子要是知道了又該要如何傷心呢。”厲思晗越說越悲,最後竟伏在徐厲容銘身上痛哭起來。
“思晗,給我起來,你哥現在還好好的呢,這樣子嚎什麼。”李季敏心裏像刀在割般,看到厲思晗這樣,立即厲聲喝住了她,鄭重說道:“告訴你,阿銘得了這個病,千萬不能告訴他自己,他那麼驕傲,是不容許自己脆弱的,更不能在你嫂子麵前泄露了,她也受不了這樣的驚嚇,給我記牢了,要是讓他們知道了,小心我剝了你的皮。”
“好吧。”厲思晗抽泣著,悲痛地站了起來,流著淚點頭。
徐龍閣裏。
“初初,你好好躺著,醫院裏今天不要去了,那裏有好多人在照顧著阿銘呢,不缺你一人的。”樂辰逸把簡初按在床上躺下後嚴肅的吩咐道。
實在是她的臉色太可怕了,蠟黃無血色,憔悴得很,而此時她懷著身孕,精神也不好,要是再這樣下去,真保不定會出什麼事來。
“阿辰,你說阿銘的胃不會有什麼事吧。”簡初心驚驚地看著他無助地問道。
樂辰逸不忍看她無助失神的眼睛,輕歎了口氣,安慰著:“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現在最關健的還是你的身體要緊,晨晨和小巴迪都還小需要你的照顧,更可況這肚子裏還懷著孩子呢,隻有你好了,大家才會高興的。”樂辰逸看似若無其事地說道,心裏卻在扼腕歎息。
或許是上天也在忌妒他們的愛情,不願意看著他們太幸福了,在這樣的時刻卻來了這樣的一出,真是讓人太痛苦了。
“好吧,那我先休息了。”簡初的手撫上了肚子,心裏流過絲暖意,微笑著說道,實在也是太累了,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孩子著想吧,倒在床上,頭一挨著枕頭,就沉沉睡了過去。
樂辰逸站在床前,替她蓋好了被子,望著她的憔悴的小臉又歎息一聲後才走了出去。
“阿銘,阿銘,你在哪裏?”春天陽光燦爛,萬物盛開,樹影斑駁陸離,簡初跑在後花叢中,大聲呼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