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看著甄老爺負氣離開的背影,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下來,麵上滿是驚慌。
爹是不是不再管她了?那她該怎麼辦?如果爹不幫她,那她就算嫁去賈府也隻能做妾,出了那檔子事兒,就算做妾也會被人嗤笑,做不了正妻,賈榮華一定會將她丟在後院自生自滅。
甄、吉、祥!
一切都是她的錯!要不是她算計自己,自己怎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如意越想越恨,眼裏布滿陰霾,貝齒緊咬著下唇,雙手緊握成拳,修剪得長而尖利的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將掌心戳出血來。
甄老爺從如意閣出來,便去了棲鳳閣,給秦氏的靈位上了三炷香後,他不禁老淚縱橫,看著冰冷的靈位,喃喃自語道:“芩兒,我錯了,當年我就不該一時心軟納了繡娘,還生下了如意,若不是我一直對繡娘冷冰冰的,她也不會遷怒到如意身上,對她不管不問,導致如意的性子變得如此乖戾……”
甄老爺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如意的事,吉祥的事,還有賈府眾人的貪婪,一直說到日暮時分,下人來敲了好幾次門催他去用膳,他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棲鳳閣。
他剛走沒多久,蘇姨娘從暗處走了出來,看著那三炷已然燒成灰燼的香,嘴角揚起一抹滿是詭異的笑容。
接著,她打開一旁放香的暗格,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將裏麵的粉末小心而均勻的撒在香上麵,然後將暗格關上,轉身走回原來的地方,從側門離開了棲鳳閣。
第二天,賈榮華跟往常一樣去往賈府的玉器行,剛查看完賬冊,掌櫃便敲門進來,說道:“少東家,外麵來了位客人,指明要見您,您看……”
其實正兒八經的少東家該是賈富貴才對,但賈府店鋪的夥計早就對賈大少不抱希望了,加上賈老爺的有意為之,所以大夥兒已經認定了賈榮華才是下一任東家。
賈榮華也已經習慣了這稱呼,而且聽得很是舒服,放下賬冊後,抬眸看向掌櫃,問道:“可知是什麼人?”
“據說是從京城來的。”
“哦?”賈榮華眼前一亮,甄府店鋪就是因為遇著京城來的貴人,才得以揚名烈國,現在又來個京城的客人,這會不會是他的貴人呢?
立刻讓掌櫃的將客人請到專門招待貴客的內室,他起身整理了下衣冠,這才往內室而去。
還沒進門,便覺一陣香風襲來,似花香,卻又清淡幽遠了幾分,不似尋常女子身上的香粉那麼嗆鼻,反倒聞著讓人有些心曠神怡。
看來這位貴客還是位女子?
賈榮華挑開簾子走了進去,頓時眼前一亮。
隻見一個身段窈窕的年輕女子正端坐在那,雖用麵紗遮麵,但露出的雙眸如水般清澈動人,眉黛如畫,雙手正捧著一杯香茗,十指如蔥,纖細白皙。
真真兒是位佳人。
而在她身旁,則坐著一個中年男子,麵容儒雅,舉止優雅,一看就知道必定是有些身份的大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