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飯,二人對坐在榻上。一時之間竟想不出該說些什麼,嶽梓潼垂首看著手裏的茶水,碧色清幽,清香嫋嫋,自己要不要主動先開口?
林天忻也端著手裏的茶慢慢品著,神色沉靜,似是想到了什麼事情,突然起身對嶽梓潼說道:“我去書房看會書。”
嶽梓潼知道半年後林天忻就要參加殿試了,雖說她深知林天忻一定會進三甲封為探花郎。但也不能阻攔林天忻用功,便輕輕點頭:“夫君可要人準備點心宵夜?”心裏卻微微鬆了口氣,對於不用再和林天忻共處一室莫名雀躍,語氣也輕鬆起來。
林天忻聽到嶽梓潼的話似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娘子可是忘了,我們現在正是新婚期?”
嶽梓潼有些莫名:“妾身當然記得。”
“既是新婚期,為夫怎會舍得讓娘子獨守空房,讓娘子苦等?”林天忻調侃道,自己的這位小妻子是以為自己會苦讀到深夜嗎?還說要為自己準備點心宵夜?
嶽梓潼低垂著眼:“妾身隻是怕打擾了夫君用功。”剛那一刹那,是自己弄錯了,以為又是上一世般,他每晚用功到深夜,自己命人準備點心宵夜送去書房,嶽梓潼汗顏。
“娘子費心,我去書房坐坐就回。娘子也別忘記了吃藥。”林天忻瞟了書香和畫意一眼,便轉身離去,書香和畫意二人緊緊跟上。
書香看著身前挺拔的身姿,眼中的癡迷更更甚,想到剛剛用飯的時候自己讓那位新二少奶奶吃了癟,臉上的的笑意止不住的泛濫了起來;轉眼又想到剛剛二少爺和二少奶奶之前那種和諧的氣氛,陰雲又布滿了娟秀的臉龐,看來二少爺還是很歡喜這位新少奶奶的。身旁的畫意看著書香臉上一會陰雲布一會又燦若晴天的樣子,心中暗暗叫遭。
畫意和書香不同,雖說她同書香一樣侍候二少爺多年,也被林夫人賜給林天忻做了通房。但是二少爺並未碰過自己,以前她看書香很得二少爺的喜歡,以為二少爺已經收了書香。可是後來漸漸看明白了,書香同自己一樣,隻是一廂情願,二少爺根本就,沒有收納通房的意思。這位新進門的二少奶奶娘家勢力不凡,雖說現在看起來這位少奶奶倒是位好說話的主,可誰也保不準這位二少奶奶什麼時候變臉色。萬一惹惱了二少奶奶,自己輕則被打罵一番,重則挑個錯處被賣了出去,被主家打發了丫鬟是沒有人敢要的。想到了這點,畫意就算先前心裏頭還有點想念,現在也徹底熄了火,不如緊緊靠著二少奶奶這棵樹,日後也能尋個好人家體麵地嫁出去。
畫意心裏頭想透徹了,自然看著仍執迷不悟的書香的目光中帶了些憐憫。書香不像她,一顆心早就係在了二少爺身上,自己也同她說過好幾次,可惜書香一頭陷了進去,怎麼都不聽勸。現在她也隻好希望書香不要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惹出什麼麻煩事出來牽連了自己。
二人緊緊跟著林天忻到了書房門口。書香亦步亦趨的緊跟在林天忻身後想跟進書房去服侍,畫意想到下午林天忻也並未讓自己二人一同進書房,腳步就慢了下來,落在了書香後麵。
林天忻站在書房門口,微微側身,看著身後一前一後的書香和畫意,似乎對於畫意的落後很是滿意,朝著畫意點了點頭,轉頭看向緊跟在自己身後一臉希冀的書香,撇過眼淡淡說道:“以後少爺和二少奶奶用飯的時候,你們不用在一旁伺候了。”話音剛落,就看到畫意表情如常的回答:“是。”而書香則是一臉慘白的望著自己,心下一冷,語氣更淡:“書房以後也不用你們侍候,爺有需要會喚你們進來,無事你們就在門口守著。”言罷看都不看書香一眼,踏書房當著二人麵合上了書房的門。
書香看著在自己麵前關上的門,久久不能回神。臉色一會白,一會紅,一會靑,眼睛紅得像是要滴下血來,渾身不停哆嗦。畫意看著書香這幅樣子,輕輕歎了口氣,拉著失了魂般的書香走到了遠離書房的拐角處。
此時暮色將至,走廊上都已點了風燈,昏黃的燈火照著書香的臉更加麵無人色。畫意輕輕晃了晃書香的手:“好姐姐,你還不明白麼?你剛剛在飯桌上的動作,少爺是看在眼裏的,並未在少奶奶麵前發作,就是念在我們服侍多年的份上,才沒有在少奶奶麵前下你我二人的麵子。好姐姐,你該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