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醫院大門口,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白樾開車到了一家餐廳。司慕發現這家餐廳是她和白樾第一次遇見的那家中餐廳。當時,他還跟她搶位置呢。
“當時,你是約了許菁菁吃飯嗎?”在椅子上坐下後,司慕看著白樾問。
她沒頭沒尾地問題,白樾卻知道她問的是什麼。他一邊拿起菜單來看,一邊淡淡地道:“不是。一個客戶。”
司慕恍然大悟。難怪他不相讓呢,應該是一個很重要的客戶。
侍應生過來,白樾點了菜。司慕喜歡吃的,他也都清楚。菜很快上上來,兩個人吃飯的時候不再說話。
之後,白樾送司慕回去。司慕坐在車上也沒怎麼開口。她不知道以後她和他還能不能像今天這樣偶遇。不能遇見,他們就都不會給彼此打電話聯係。夜很晴朗,天上的星星出來了。司慕透過車窗玻璃看著掛在夜幕上的星星,希望這路永遠都沒有盡頭。
她正這樣想的時候,車子忽然停了下來。司慕的頭撞在了車窗上。
“沒事吧?”白樾側頭問她。
司慕搖頭,“傷口在另一邊,沒撞到傷口。怎麼停車了?”
“沒油了。”白樾還是第一次犯這種錯誤,開車時竟然沒有注意還有多少油。
最近的加油站在十多公裏之外。白樾打電話叫人送油來。司慕剛才還在希望路沒有盡頭,現在車沒油了,一時半會兒還真走不了了,她心中倒是有些竊喜,在看到白樾掃過來的淡淡的目光時,她才隱藏了眼眸之中的些許笑意,轉身趴在車窗上,欣賞外麵的星空。
喜歡一個人真是不能左右自己的心。上一秒說要忘記,下一秒遇見後又貪戀在一起的時光,隻想多留一刻,多留一刻,甚至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希望路沒有盡頭。
星空下是海。星光灑在海麵上,風吹著海,依稀能看見海麵波光粼粼。
坐在駕駛座的白樾卻看不到司慕看到的景致。他隻能看到司慕趴在車窗上的背影、她披散在背上的長發,以及她那不盈一握的纖腰。她安靜的背影有一種孤寂的美。他還是想看到她衝他笑的樣子。
白樾打開車門下了車,繞到司慕那邊,站在她麵前,擋住了她的大海星空。司慕眨了眨眼,看到白樾彎下腰來敲了敲車門,對她說:“下來。”
說完,白樾直起身,轉身麵朝大海,長身玉立。司慕看著他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才打開車門下車。他走到他右手邊,和他並肩站著。
“今晚的星光真美。”司慕笑著說。而更美的是有他在她身邊。不過,她不能把這話說出來。
白樾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給你唱首歌吧?”司慕說。她其實更想跳舞。她更擅長跳舞。
沒聽到白樾的回答,司慕仰頭看他,“好嗎?”
“好。”
司慕唱起了“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白樾側頭,見她眉眼飛揚,好像想起了什麼快樂的事。他的唇角無由地彎了彎。
司慕把這首兒歌唱成情歌。因為,她心中是和兒歌不一樣的意境。像鑽石一樣的星星那麼高,就像某人那麼遠。而且,她這樣唱的意思他一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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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油的人到了,白樾的車加了油後,白樾開車把司慕送回了公寓。
司慕覺得剛才和他的相處就像夢一場。他送她到了公寓,就是到了終點。司慕咬了咬唇,對他說“再見”,然後轉身掏出鑰匙開門。而她好像找不到鑰匙孔了一樣,鑰匙插了許久都沒插準。
“阿慕。”
白樾輕淡的聲音傳來,司慕的手頓住,轉身望著他。白樾看到她又消瘦了許多的臉,不知他沒見她的這半個多月她都是怎麼在照顧自己。昨天也才跟她說了要好好照顧自己,今天卻又受傷了。
白樾喟歎一聲,“明天的晚飯你做。”說完,掏出她還給他的那把鑰匙遞給她。
司慕愣愣地接過那把鑰匙,然後愣愣地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
這樣的話,她和他還扯得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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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白樾下班正準備開車回去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
“我在機場,你在哪呀?”
熟悉的女聲讓他愣了一下,“沒人來接你?”
“當然沒有。我認識的在溫哥華的不就隻有你一個人?”
白樾沉默了一下,“那酒店訂了嗎?”
“我對溫哥華不熟。沒訂。”
白樾猶豫了片刻,讓她在機場等他,他開車過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