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家夫人……”婢女忍不住哭出聲來。
關軒臣依舊瞪著彷佛失了魂似的女人。“她為什麼打你?說話!”
“我不報仇了……”孟盈盈口中低喃。“我也不能報仇……”要不然娘真的會去尋短。
他俊眸一眯,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人從座椅上拖起來。“為什麼突然又不報仇了?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孟盈盈,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孟盈盈望著他,可是目光卻沒有焦距。“咱們的合作就到此為止了……我不要報仇了……”
“跟我說清楚!”關軒臣低吼。
她抽回自己的手腕,聲音就跟人一樣虛浮。“我得回去了……”不過才移動腳步,身子卻已經開始往下墜落。
“小姐!”婢女驚叫。
關軒臣眼明手快地撈起她,才沒讓孟盈盈倒在地上,見她閉緊眼皮,臉色比雪還白,於是揚聲嚷道:“石頭,去請大夫!”
“奴才這就去。”小廝拔腿就往外跑了。
他將懷中的女人打橫抱起,這個節骨眼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大道理,隻想確定孟盈盈沒事,也要盡快把事情問個水落石出。“我先帶她去客房,你要是知道什麼,就把事情通通告訴我。”
婢女含著淚水,隻能拚命點頭。
直到孟盈盈被安頓在客房內,等待大夫來到的這段空檔,婢女便把自己聽到的事詳細的說給關軒臣聽。
“原來小姐心裏藏了這麼大的秘密,一個人受苦,卻沒有人可以傾訴……”婢女想到主子的心情就好心疼。
關軒臣這才明白孟盈盈為什麼如此痛恨孟文義,恨到寧可跟他同歸於盡也要報仇,如果換成自己,絕對會做同樣的事,甚至要對方加倍償還。
“可是夫人她……就是不準小姐報仇……還打了她耳光……”婢女真的為主子抱屈。“沒想到夫人竟然還替老爺說情……用死來威脅小姐……小姐真的好傷心,隻好答應不報仇了……”
他麵色凝重地俯視著躺在床榻上的孟盈盈,麵頰上的紅腫清晰可見,足以見得當時打得有多用力,不由得抽緊下顎。
“她真的跟你家小姐這麼說?”天底下怎麼會有那樣的母親,關軒臣可以想見一心一意想為父報仇的她打擊會有多大,也難怪會心灰意冷了。
婢女一麵拭淚,一麵頷首。
想到孟盈盈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為了報仇是這般拚命,反觀自己呢?這二十二年來,他又努力過什麼?答案是沒有,即便失去了雙親的那段日子,自己也頂多難過,可是在得知關家的生意陷入危急之際,也不曾去煩惱未來又該如何走下去。
比起孟盈盈,他真是白活了。
關軒臣不由得在床沿坐下,用掌心輕觸她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燒,接著又很輕很輕地觸摸挨了耳光的部位。
第一次,他想用盡一切力量保護她。
這種想去保護一個女人的心情,不就是喜歡、是愛嗎?
除了孟盈盈,有哪個女人能讓自己的眼光停駐?就像記憶中,隻要娘一出現,爹的目光就會跟著她轉,沒有人可以移開它,直到這時,關軒臣才想了起來,不過當時年紀小不懂得男女之間的情感,但是現在的他能夠體會了。
“唔……”漸漸恢複意識的孟盈盈逸出微弱的呻吟,眼皮也慢慢掀開,注意到自己身處在陌生的環境中。“鵑兒……”她開口喚著貼身婢女。
關軒臣清了清喉嚨,趕忙站起身來,將位置讓給婢女。
“小姐總算醒了。”婢女喜極而泣地說。
見孟盈盈作勢起身,關軒臣馬上開口:“先躺著,不要急著起來。”
“你……”瞥見站在床頭的關軒臣,孟盈盈臉蛋一紅,下意識地把錦被拉到下巴,嬌聲質問:“你為什麼在這兒?”
她的態度讓關軒臣有些惱火。“這裏是我住的地方,當然在這兒了,不過看你這副樣子,似乎已經清醒過來,不像剛才那樣要死不活的。”
“你說誰要死不活的?”她攬被坐起身,也想起到這兒來的目的,臉色又變得蒼白了。“我……昏倒了是不是?”
婢女在床沿坐下,兩眼泛濕。“是啊,小姐剛剛昏過去,真是把奴婢給嚇壞了,還好有關四少爺在,不然可怎麼辦才好。”
聞言,孟盈盈呐呐地問:“是……他帶我來這兒的?”
“沒錯,就是我抱你來這兒的。”關軒臣挑釁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