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根枯草在風中打滾,既不知從哪裏吹來,也知要被吹到哪裏去。
流雲扶著水靈兒,靜靜地站在番十六的墳前。
水靈兒輕聲地嗚咽著,一行行眼睛灑在了地上。悲傷的淚,也許是生者對死者最好的悼念。
流雲心中百感交集。他想不到,躺在墳中那個救了水靈兒的人,竟是他曾挖空心思去折辱的敵人。
“謝謝你,好漢子!”流雲歎息道。
命運的變化,有時真的很戲劇化。
世人也都如這風中枯草般,誰能預知自己的命運?
人們又何必為枯草的命運感傷及歎息?枯草若有知,也不會埋怨的。
因為它已有過自己的輝煌歲月,已受過人們的讚美與珍惜。
一個人若能得到他平生最最可求的東西,縱然隻是片刻,也如永恒,縱然身死,死也無憾。
番十六就是這樣一個人。
在最後時刻,他的生命放射出奪目光彩,也贏得了所有的尊重和敬仰。
“水姑娘,我們回去吧。讓他安靜地休息。”流雲輕聲道。
曆劫餘生的水靈兒,像雨後的荷花,讓他心中一陣陣刺痛。
“這一次,若非是他,我們可能再也不能相見了。”
水靈兒突然抬起頭,鼓起勇氣說道。
“嗯。所以,我們更要好好的活著,這樣才便是對他最好的紀念。”流雲道。
“那你,別叫我水姑娘,叫我靈兒好麼?”
水靈兒蒼白的臉龐,騰起一片羞澀的紅雲,低聲道。與死神的這一次擦肩,讓她竟然變得勇敢了幾分。
“好,靈兒。我們回去吧。”
流雲禁不住把身邊的女孩摟緊了一些,享受著柔軟身軀傳來的溫暖。
水靈兒低下了頭,把臉貼上了流雲的胸口。
“大叔,過來幫我看下。”
流雲走進了老卡的房間,手裏拿著一張圖紙。
精靈森林一行,老卡受益菲淺,月光泉中泡個澡,洗掉了他身上的所有煩惱。六係魔導師的大門,終於為他打開了。所以,回來後,老頭子便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閉關研究魔法。
“你又搞了些什麼古怪的東西?”接過流雲手裏的圖紙,老卡認真地看起來。
“這好像是一套戰甲吧。我看不太明白,你說來聽下。”老卡看了很久,搖了搖頭。
“這是一套具有一定魔法防護能力的單兵戰甲。”流雲在桌上鋪開圖紙,認真地解釋起來。
“戰甲主體采用魔獸皮製作,具有一定的柔韌性和抗打擊能力。再用配方裏的藥水浸泡,應該能抗住風係和火係高級以下魔法的打擊。戰甲中,有一些金屬絲線,可以把雷係魔法元素轉移到地麵。再加上戰甲裏的防寒層,水係魔法的威力也會被削弱。至於土係麼,主要是靠戰甲的主人自己躲避了。這樣,這套戰甲就有比較強的魔法防護能力了。”
老卡一邊聽著,一邊感歎道:“魔法防護單兵戰甲?聽上去很美,不過真的能實現麼?”
“嘿嘿,不試下,怎麼知道呢?”說完,流雲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不是老人家我打擊你,別想得太容易了。你怎麼確定那些金屬絲線,能將雷係魔法元素轉移到地裏,還有那個防寒層,用什麼才好?”
“雷係的防護,我有把握。防寒麼,聽說雪絨效果比較好。”流雲隨口應道,我還不信這個大陸上,金屬能不導電。
“雪絨?哦,我的天,你隻要買得起,我一定支持你偉大的構想。”
幾天後,當雷洛送來了大批原料,甚至包括二百套戰甲所需的雪絨時,老卡無語了。
隻是聽到那些雪絨隻花了五千金幣,又看著變得日漸開朗的水靈兒,老卡不由地搖頭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