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丁城。
“姐姐,你這麼急著召我回來,不會就是為了讓我陪你看夕陽吧?”
走在城牆上,海侖朝琳媚笑道。
“我不是在看夕陽,而是在看自己的人生。”琳媚輕聲道,目光仍然望著天際的殘陽。
海侖聞言不禁宛爾:“姐姐啊,你正值青春美貌的時候,為什麼會有這種落日傷懷的感覺呢?”
“我有時會想,假如我的生活也可以像這夕陽下的黃昏一樣寧靜就好了。”琳媚苦笑道,“遠離戰爭,遠離恩怨,隻要那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就夠了。”
“看來,姐姐已經對權勢和戰爭不再有興趣了。說真的,這樣的你,才是個真正的女人。”海侖欣喜地說道,“等有一天戰爭結束了,你可以選擇你喜歡的生活方式。如果你願意,甚至可以把那個流雲伯爵找來陪你呢!”
琳媚聽了她的話,神情突然變得很古怪。
“妹妹,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她很快叉開了話題。
海侖應道:“新的一批狼牙,已經向亞丁城啟運了。時間匆促,質量並不好,但勉強能應付眼下的戰爭了。”
“你自己的事情呢?”琳媚問道。
“一切都才剛剛開始。想來現在著手準備,已經晚了。”海侖有些無奈,“如果僅靠我的力量,恐怕應付起來很艱難。”
“姐姐一直想要幫你,可惜現在是自身難保了,還得處處依靠你。”琳媚歎道。曾經的強大帝國,一昔間就那麼冰消瓦解了,她每每想起來,心中總不是滋味。
海侖強打起笑臉:“其實也沒什麼,隻要努力去做了,我便不會有什麼遺憾了。”
她的心思,又飛到了流雲的身上。
“流雲,他已經將你視為了對手,你能應付得了嗎?他放任你成長壯大,就是想在你最強的時候擊垮你,這樣他才會有成就感啊!”
“妹妹,我知道你的心裏一直藏著很多事,現在能告訴姐姐了嗎?”琳媚突然問道。
海侖神情一黯:“請原諒我,很多事我已經不願再去想起。即使偶然想起來,對我來說也是無比痛苦的折磨。所以,我隻想自己一個人承擔。姐姐,若有一天我真正找到解決的辦法,我會告訴你的。現在說了,也隻不過徒增你的煩惱。”
琳媚點了點頭,又接著道:“嗯。雖然我現在幫不了你,但我卻找了個能幫你的人來哦!你可要抓住機會了。”
海侖訝然道:“哦?”
“他快要來了。所以我才把你喚來,你們見麵了可以好好商量下。”琳媚望著遠方,輕聲說道。
“他?他是誰?
“流雲伯爵。”
海侖聽完後,不由麵色大變:“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
琳媚在海侖的耳邊輕語了片刻。
海侖聽了後,眉頭皺得更緊了。
片刻後,海侖悠悠歎道:“姐姐,你好糊塗啊!你怎麼能拿這件事來要挾他呢?”
“血神教是他一手招來的,難道不應該讓他來解決嗎?”琳媚向海侖詳細講了布魯克的推測後,氣惱地說道。
海侖歎道:“這件事,布魯克將軍已經和我說過了。但有的事情你還不知道,流雲伯爵是整個大陸對付血神教的核心人物。血神教發動的時候,他還沒有作好準備,所以他那麼做也是情非得已。”
“我給你寫了信,沒想到你還是來了。看來你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了,倒是我過於緊張了。”想起自己曾經托布魯克傳信給流雲,海侖的心中稍稍好受了些。
琳媚道:“我也是迫於無奈。我今天還是阿斯曼的皇後,終得為這個國家考慮,阿斯曼人的血不能白流。而且,在目前這樣的形勢下,如果他不施以援手,等待阿斯曼帝國的,很可能是滅國的命運。”
海侖沉默了。站在各自的立場上,琳媚和流雲所做的一切都無可厚非。
“我想請問姐姐,如果他真的來了,你怎樣去麵對這樣一個重情重義的男人?我想,他對你並非沒有情意,隻是你們一直走在不同的道路上。”
聽了海侖的話,琳媚不由想起了將來與流雲的會麵,一時不由癡了。
“他真的會來嗎?”
海侖苦笑道:“他會不會來,你心裏比我還清楚。”
“他如果一定在找我麻煩,大不了我……”琳媚的聲音漸漸低不可聞,但海侖還是聽清楚了。
“這樣的辦法你都能想出來,我還真服了你了。”海侖笑著,臉突然紅透了。
“我曾經以為已經忘記他了。可是現在想到要見到他了,心裏卻又變得忐忑不安起來。我到底是怎麼了?”琳媚自嘲地笑了起來。
“也許,這便是愛情。”海侖望著遠方,悠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