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一支人數在五十人左右的隊伍越過西特大橋,朝著西斯邊境快速前進。
這些人,都是鐵二師師屬偵察營的士兵。
“夏參謀,這個地形用來打阻擊不錯啊!”回頭望著身後的佩科斯河和西特大橋,夏參謀身邊的一名中年軍官不禁歎道,“河麵水流湍急,河上隻有一座橋可以通過,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啊!”
軍官叫查爾斯,是偵察營的營長。
莫戈一向把偵察營看作一把尖刀,而查爾斯就是手握這把尖刀的人。
在推斷出血神教可能對西特要塞發動攻擊後,莫戈便派夏參謀和他一起,率這支尖刀向邊境進發,偵察血神教軍隊的動向,同時尋機刺探下血神教軍隊的戰鬥力,為二師未來與血神教的作戰打下基礎。
“查爾斯先生,首先我得糾正下,我是參謀長,不是參謀,如果不習慣稱我為參謀長,你可以叫我夏洛特先生。其次,請你不要把血神教軍隊同大陸普通的軍隊作比較,否則偵察營這把刀刺出去,可能會卷刃。”夏參謀沒好氣地說道,“最後,我想說的是,你如果打算做那當關的一夫的話,我很樂意成全你。”
查爾斯聞言尷尬地笑道:“參謀長,請原諒。你知道,夏參謀這稱呼,都是師長帶出來的習慣,一時半會也改不過來。”
莫戈到二師以後,夏參謀便一直跟隨在他左右,可以說所有的事情都離不開他,以至於全師官兵都知道師長身邊有個夏參謀的存在。黑鷹軍團改製後,各師、團也設立了參謀長的職位,夏參謀也就成了鐵二師的參謀長。
當然,這並不是莫戈任人唯親,而是這個夏參謀確實有著過人的能力。
他頭腦冷靜、思維敏捷、辦事利落,能夠將二師大大小小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條,讓莫戈的日子過得很悠閑。更重要的是,他幾次在戰鬥的關鍵時刻,成功地勸阻了莫戈放棄頭腦過度發熱作出的決定,不僅救了莫戈的命,也挽救了二師。
但是,在一支戰鬥力極強、官兵勇武好鬥的軍隊裏,書生氣太重的他,無法贏得多數人的尊重,這一點在升任參謀長後也沒有明顯的改善。官兵們依然把他當作師長身邊的紅人夏參謀,而往往忽視了他二師參謀長的身份。
夏洛特苦笑道:“沒關係,其實我也習慣了。”
他心裏清楚,如果他不能以參謀長的身份率領部隊贏得一場戰鬥的勝利的話,他恐怕很難得到二師官兵的認同。而眼前可能向西特要塞發動攻擊的血神教軍隊,就是他證明自己的最好機會。
“不知道這次血神教會來些什麼怪物。如果僅是血魔和血衣使者的話,我們手中的洛夫造和魔槍是能夠輕鬆殺死這些家夥的。我們隻要在西特大橋橋頭擺上一個團,配備足夠的火力,血神教軍隊想要攻下來都不容易。”查爾斯接著說道。
“你清楚洛夫造和魔槍對血神教軍隊的殺傷效果?”夏洛特奇道。
“是的。我和黑鷹特戰大隊的偵察營營長赫達有些交情,他曾經跟我詳細講過他們在西斯與血神教軍隊的戰鬥經曆。洛夫造往血魔堆裏一扔,那可是一炸一片啊!”查爾斯說著,眼睛裏直放光。
夏洛特聞言陷入了沉思中。
“要是血神教真的打過來,我們也可以好好過把癮了!這當兵要沒仗打,真是跟坐牢沒啥區別!”查爾斯仍然自顧自地說著。戰爭的到來,讓這個老兵渾身充滿了激情。
“這一次血神教如果真來了,恐怕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夏洛特望著遠方無盡的黑暗,擔憂地說道。
“這是為什麼呢?”查爾斯不解地問道。
“血神教與黑鷹特戰大隊交過手,後來又被騎兵師打了個突襲,他們對黑鷹軍團應當有了足夠的了解。血神教若來,自然是衝著黑鷹軍團來的,他們必有所恃。所以,我們這次任務可是至關重要啊!”夏洛特歎息道。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一次小小的偵察,莫戈要安排他隨著部隊行動,因為這次偵察的結果,將從某種程度上決定二師以及整個西特要塞的對敵方針。
查爾斯埋頭想了想,抬起頭來,看著夏洛特的眼光如同第一次認識他一般。
黎明的時候,偵察兵終於在邊境上發現了血神教軍隊士兵的蹤影。
“看來,你的猜測是對的。至少那個血衣使者身邊的幾個怪物,我就從來沒有聽說過。”望著在一名血衣使者指揮下,正小心翼翼地沿道路兩側搜索的幾隻血骷髏,隱身在距離道路數百米遠草叢中的查爾斯對夏洛特低聲說道。
夏洛特的目光也被這種從未見過的新怪物吸引住了。
“如果有人告訴我,骷髏還能當兵打仗的話,我一定會以為他失心瘋了!”望著那些正忠實履行自己使命的骷髏戰士,夏洛特不禁大搖其頭。
“如果有人告訴我,骷髏也可以當偵察兵,我一定會給他一記拳頭。”查爾斯望著幾個一眼看上去就是自己同行的骷髏,苦笑道。他的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縷寒意,那些骷髏的出現,讓他分不清眼前到底是人間還是地獄。過去幾個月裏在大陸各地肆虐的血魔、血衣使者雖然恐怖,但讓他更多的是感覺到惡心,可眼前這些來自地獄的生物,讓他心中生出了一種真正的恐懼。
多少年來,活生生的骷髏,隻存在於大陸的傳說和人們的夢魘中,它們被人們稱為亡靈,是死神在人間的使者。而今,它們卻作為血神教軍隊的士兵,成群結隊,活生生地出現在了陽光下。想想日後,自己將與這些死神的使者打交道,每一刀每一劍,都是向一堆骨頭身上招呼,查爾斯不禁頭皮發麻。
夏洛特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很快便回複了冷靜。血神教軍隊斥侯的行動引起了他的關注。根據他對血神教軍隊的了解,這些非人的怪物,在曆次戰爭中都是走到哪殺到哪,無所顧忌,鮮有如此謹慎的做法。人類天性帶來的恐懼和軍隊低下的戰鬥力,讓他們根本不必在戰鬥發起前采取任何警戒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