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寬闊的大街上,一股繁華氣息穿越悠悠歲月撲麵而來。
穿梭如織的人群、川流如水的車馬、鱗次櫛比的小樓、商賈雲集的客棧,無處不顯示出它曾經的生機與活力。
這是一座處於興盛時期的城市,它就像一株正昂首向上努力生長的幼苗,被人生生從脖頸處扭斷,卻保留著最後一刻鮮活的景致。停止的時間,將一切凝固於某個瞬間,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死寂。這死寂,像一種無聲的傾訴,默默向這群外來客訴說著它昔日的輝煌和榮光。
怪異的景致,看得流雲一行人目瞪口呆,滄桑的感覺,更讓眾人不勝噓唏。
“這座城市,就算在今日的藍月也算得上一座大城了!”老卡輕歎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造成了眼前這種情形呢?”
“繁華都如過眼雲煙,說的可能就是眼前的景色了!至於那幕後的黑手,我倒是希望他早已消失了!”流雲苦笑道。
此時的他,正行走在一段活生生的曆史中。而這段曆史,在歲月長河中,不過是某一瞬間綻放的一朵浪花,最終化為水滴消散。那種一觸即碎的脆弱,讓人不能不從內心深處生出一種強烈的震撼:在時間的麵前,人類何其渺小,人類的所有努力在自然的偉力麵前是多麼的可笑!而能左右時間的人,即使不是神,恐怕離人們想像中的神也差不了多遠了。
“可惜啊可惜!”小卡的目光落在某處,突然發出一陣歎息。
“悲劇的美,就是把美好的事物在我們麵前活生生地撕碎,從而產生一種心碎的美。就像眼前……”流雲感傷地說著,順小卡的目光望了過去,終於無法繼續自己一廂情願的感慨了。
那裏,有一座金碧輝煌的酒樓。臨街的一張桌前,圍坐著幾人。桌上擺著豐盛的酒菜。其間,一隻烤成金黃色的整雞最是顯眼,還冒著縷縷熱氣。一位酒客人的手,正扯著一隻肥肥的雞腿往嘴邊送——但永遠都送不到嘴裏了。
“這種死法,也太******殘忍了!”陽明苦笑著搖了搖頭。那隻不知哪個年代的烤雞,讓他禁不住咽了口口水。
“如果時間要停止,我希望是在雞腿進嘴的瞬間!”鐵烈說道,“我想,大個兒可能也是這麼想的!”
他一說完,便抬頭四下尋找著紫文成。
紫文成站在不遠處,躲在幾名隊員身後,偷偷探出個頭,神情似乎有些惶恐不安,臉色也一片赤紅。
鐵烈不由皺緊了眉頭。這個平日裏,走到哪裏都無限風騷的大個子,今天居然變得出奇地安靜,本已讓他感覺有些奇怪,現在再一看他的樣子,心中越覺得不對勁。他朝陽明打了個眼色,兩人悄悄地朝著紫文成走了過去。
小卡戀戀不舍地瞄了眼那隻烤雞,哀怨地說道:“要是這些人都能活過來多好,我們也能痛快地吃一頓了!”
“小雲,看來我們根本沒辦法從這座城市得到任何補給了。”老卡憂心忡忡地說道。
流雲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補給倒是小事。我現在擔心的是,如果我們不能從這座城裏找到些線索的話,我們怎麼離開這片海域!”
時間與空間,就像經度和緯度。離開時間這條軸線的空間,變得無規律可循,藍月號可能會因此永遠地迷失在無盡的海中。而在時空中迷路的後果是極其可怕的,眼前的城市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到現在,我們還沒有任何發現,難道就這樣漫無目的地逛下去?”老卡擔憂地問道。
流雲沉吟了片刻,將水寒喚到了身邊。
“所有人分成五個小組,對全城展開搜索。不論是否有發現,兩個時辰後在城門處集合。”
他覺得,在這座靜止的城市裏,遇上危險的可能性並不太大,所以便大膽地將人員分散開來,這樣不僅能節省不少時間,也更可能發現些線索。
水寒立刻將命令傳了下去,隊員們在各自隊長的帶領下,消失在了城市的大街小巷中。流雲、老卡、林詩婷等人,則帶著餘下的一組人,順著大街朝城市中央走去。
眾人離去的時候,陽明和鐵烈一左一右,將紫文成挾進了一條巷子裏。他們手下的隊員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好站在巷口等著。
“你他娘的,今天吃錯藥了?”鐵烈鬆開了掙紮中的紫文成,低聲問道。
“出什麼事了?”陽明的目光,在紫文成身上仔細打量著,擔憂地問道。
“沒……沒吃錯藥啊!”紫文成支支吾吾地應道,“快去……執行任務吧!”
陽明、鐵烈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似乎並沒有離開的打算。作出幾年來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們對於彼此的了解,甚至超過了對自己的了解。紫文成這個傻大個,一定是遇上了什麼麻煩,隻是他不肯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