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侖不安地望著格蘭特,眼中充滿了困惑。格蘭特看上去心事重重,她的心情也隨之變得沉重。
“爺爺,你為什麼這樣說?”她問道。
格蘭特沉默著。關於自由城邦,關於天羽族,關於斯坦丁大陸,有許多秘密,他一直深埋在心間,沒有告訴海侖。他不希望這個經曆了太多苦難的女孩,再背上一個重重的包袱。可是,命運似乎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操縱著,隨著流雲的到來,急速地朝著某著早已定好的方向滑去。縱然他不說,該發生的事情,終歸會發生的。也許,早一點讓她明白,形勢才會朝著對她和他比較有利的方向發展。
“孩子,你知道,為什麼我要你叫我爺爺麼?”格蘭特望著她,神情充滿了愛憐。
海侖默然地搖了搖頭:“爺爺,我雖然不知道答案,但我一直當你是自己的親人。”
格蘭特又問:“你又知不知道,那套戰甲為什麼會指引著你來到天羽族的領地,成為颶風騎士團的團長?”
“我答應擔任颶風騎士團的團長,是希望得到你們的幫助,將自由盟發展壯大,期待有一天能重建自由城邦,這你是知道的。至於那套戰甲有什麼奇怪之處,我就不清楚了。”海侖應道。
格蘭特笑了:“孩子,我讓你叫我爺爺,那是因為我們本來就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你的爺爺和我是親兄弟!戰甲會指引你來到這裏,那是因為你本來就是天羽族的一員!”
海侖被這個意外的消息驚呆了。她吃力地抬起頭,望著格蘭特,眼中充滿了惶恐與驚訝。
“孩子,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如果不是發生了許多事情的話,你永遠不會知道這件事,到你老去的那一天,你的身份都將是自由城邦的公主。這是天羽族的最高機密,也是自由城邦最大的秘密。”格蘭特語氣沉重地說道。
“爺爺,我相信你,但我無法相信你說的話。”海侖想起自己的遭遇,想起碎破的家園,心中突然一悲,愴然道。“如果你們是我的親人,為什麼不救下我的父親,我的家人,我的城邦?如果你們是我的親人,為什麼在我獨自流浪的時候,沒有人接我回家?”一個聲音在她心底回響著。
“你出生的時候,我到過自由城邦,封印了你體內的天冀。所以,你的背上,留下了兩個小小的魔法圖案。”格蘭特微笑道。
海侖身子一顫,淚水終於奪眶而出,無聲滑落。格蘭特沒有騙她。但是,在經曆了那麼多風雨和苦難後,麵對突如其來的親情,她情休以堪?
“孩子,你在怨我麼?”她的淚,讓格蘭特心痛不已。
海侖倔強的搖了搖頭,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淚。“爺爺,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你今天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你長大了,讓我很欣慰。”格蘭特讚許地點了點頭。“可是,我這個老頭子,不想被自己的孫女埋怨,所以還要告訴你一件事。在自由城邦遭到攻擊時,我親率天羽族的戰士馳援,但遭到了埋伏,天羽族一半的精銳盡喪於那一役。當我率領餘下的人到達自由城邦時,那裏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我脖子上這道傷疤,就是在那一戰中留下的。”
格蘭特抬起頭,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一道腥紅的傷痕,刺痛了海侖的眼睛。
“爺爺……”心中的結解開後,一股濃濃的悲傷猛地襲來。海侖痛哭著,撲倒在了格蘭特的懷裏。
家,曾經是她心中最渴望的夢,親情,是那夢中最美的景。在那些去國懷家的日子裏,這個夢,這份景,成了她心中最大的痛。她不得不學著堅強,不得不學著用柔弱的雙肩挑起所有的擔子。今天,堅強的外殼被打破,眼淚不再是奢侈品,在爺爺的懷裏,她終於能像個普通女孩一樣放任淚水奔湧。
孫女這麼一哭,格蘭特也禁不住眼圈泛紅,感慨萬千:“我沒有想到,你們竟然會逃到茫茫大海上。”
“爺爺,是我害了父親,也害了你們。”海侖仰起頭,梨花帶雨的一張臉上,寫滿了痛苦。
格蘭特明白她話裏的意思。科斯林皇子追求海侖公主不得,率大軍攻打自由城邦,曾經讓一笑傾城的故事廣為流傳,海侖的美豔絕侖天下盡知。
“你錯了,孩子。那隻不過是個借口。”他歎道。
“什麼?”海侖愕然抬頭。這件事雖然過去了數年,但卻一直是她心中的枷鎖。
“你的父親來信求助時,提到過一件事:他曾經請求聖殿居中調停,聖殿的答複是,隻要他交出權杖,就可以避免戰爭,但他拒絕了。所以說,自由城邦的遭遇與你並沒有太大的幹係,真正的原因,就是你父親手中所持的那柄權杖。”
“權杖?”海侖皺眉道,“交出權杖,不就意味著投降麼?”
“你的父親當時可能也是那麼想的吧,所以才會斷然拒絕。”格蘭特點頭道,“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你也許不知道,你父親所持的權杖,是傳說中女神留下的十二柄光明權杖之一。”
“女神?光明權杖?”海侖茫然了。
“嗯。傳說中,在遠古時期,斯坦丁大陸曾經爆發一場光明與黑暗大戰。在那場曠世對決中,我們信奉的自然女神率各種族勇士,最終打敗了黑暗勢力的君王,將其封印在極西之地,並在落日山脈設下結界,隔離了那些被黑暗勢力侵蝕的種族。斯坦丁大陸在那場戰鬥後,也元氣大傷。據說,為了複興大陸,女神親手製作了十二柄象征王權的光明權杖,賜給了當年追隨他的各種領袖,確立最初的國家體係。隻是,年代太久遠了,最初的這些國家早已經消亡,而十二權杖故事,也沒有多少人知曉了。”格蘭特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