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巴黎第一次見到她開始,他就想這樣不管不顧的抱著她,什麼都不做,如此便可感受她的存在,感受她的一切。熟悉的讓他心安,讓他留戀,讓他很想很想自私一次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無論用什麼手段。
可他做不到。
他已經傷害過她一次了,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每每到了深夜,他就會被回憶折磨得無法入眠,每想一次,心就會狠狠的痛一次。他愛的人,他從小就放在心尖上疼著寵著的人兒,最後竟被自己親手傷害得體無完膚。
他突然就想起了,三年前他剛回國的那天晚上,她陪著自己在橋上散步,忽然的,就衝了過來如同自己現在這樣緊緊的抱住了自己。
那時候,她的聲音裏充滿了欣喜和甜蜜,對他說:“顧子卿,歡迎回來。”
他從來都不知道,當初她衝過來,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勇氣。生怕心事被泄露,害怕他推開自己。這一切,此刻,他全都感同身受。
三天後,許君瀾回國,沈傾城在機場接他。
一個星期沒見,許君瀾放下行李就狠狠的抱住了她,不管機場大廳裏人來人往,尋著她的唇就要吻下去。沈傾城不太習慣在中國的公眾場合如此親密,也不太習慣他的熱情,抬手擋住他的臉,羞惱的瞪他:“你吃錯藥啦?這麼多人看著呢。”
她害羞的樣子很可愛,微紅的臉蛋,故作凶巴巴的美目,許君瀾順勢親了下她的手心,溫柔的笑著說:“那好,咱們先去找個沒人的地,再繼續。”
“……”她不是這個意思。
許君瀾一直牽著她的手,眼睛不離她的一切。坐在出租車裏,前排的司機時不時曖昧的笑,惹得沈傾城羞澀得真想鑽地洞。
“你別看我了,人家在笑呢。”沈傾城低聲嘟囔,前排司機聽到後哈哈一笑,說:“沒關係,我理解。小年輕嘛,感情好膩歪一些也正常。”
他捏著她的手指,彎唇笑得無辜,像是在說‘你看司機都不介意,你別扭什麼’。沈傾城的臉因為司機的話變得更紅了,憤憤的瞪了許君瀾一眼,轉過頭望向窗外不再理他。
因為提前和許母許父打過招呼說有人會接機,讓他們忙著自己的事情,晚上再一起吃飯,所以沈傾城才敢跟著他一塊回許家大宅送行李箱。
她高中的時候就知道,許君瀾的家庭背影也不容小覷。許母是L市中心醫院外科室主任,許父是A大(L市的另一所知名大學)的校長,都是出身於書香門第。高中開家長會的時候,沈傾城見過他的父母,許母是一個著裝幹練,可長相很溫柔美麗的女子,許父雖然看起來嚴肅,可說起話來卻很親切,所以說,許君瀾的好脾氣也是有遺傳的。
屋子的裝修不華麗,布置得非常溫馨,讓人一走進去就覺得無比的溫暖和舒心。許君瀾去放行李箱的時候,她在客廳裏轉了轉,陽台上擺了許多的盆栽,都是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等許君瀾來了之後,她便拉他過來,好奇的指著其中一盆好奇的問:“許君瀾這是什麼盆栽啊?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
“這不是盆栽,是一種中藥,叫厚樸,學名紫樸。它對治療食積氣泄、腹脹便秘、濕阻中焦等疾病都很有用,有時候還用於癌症治療。”許君瀾耐心的解釋。
沈傾城驚訝的指著另外幾盆,“這裏全都是中藥?”
許君瀾微笑著點頭,“這些都是我媽平時在家沒事做的時候種的,我外公是中醫,我媽從小就接觸這些,所以對這些都懂的一些。”沈傾城佩服的睜大了眼睛,末了又想到什麼,崇拜的看著他說:“你剛剛給我解釋得這麼清楚,看來你也知道挺多的咯?”
“一點點,比起我媽和我外公都還差得遠。”許君瀾笑著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就著這個姿勢低頭輕啄了一下她嫣紅的唇,挑眉淺笑道:“親愛的女朋友,請問我們現在可以出去吃飯了嗎?”
沈傾城麵上一熱,故意做了一個嫌棄的表情,‘咦’了一聲,翻著白眼說:“走吧走吧。”許君瀾無奈的笑了笑,攬過她的肩,兩人一並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