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蒼離雖然調了寧王帶領禁衛軍親自去接穆長寧,但是到底為什麼這麼大張旗鼓,然後襄王帝卿又為什麼這麼狼狽的回京,朝堂上的大臣一個都不知道,當然或許有知道的,但這個時候也當做不知道。
甚至下朝後為了撇清關係連互相打探寒暄都小心翼翼的。
蒼離在大殿的前麵平台上走來走去,時不時就往下看看,大內總管向麗海也是不停地往下張望,沒一會兒就有小宮侍抱著織錦的滾毛披風過來,向麗海立刻抖了抖就要上前給蒼離披上,哪知道蒼離抬手一揮擋掉了:“朕不冷。”
向麗海因為幫蒼離打開了穆長寧傳過來的紙條,所以目前是唯二知道穆長寧將要帶玉璽回來的人,自是理解自家陛下那顆就算在西北風裏也依舊火熱的心,但是這披風卻是一定要披的,要是得了風寒她們這幫在旁邊伺候的那可是萬死不辭。
“陛下就算不冷也要披著。”向麗海剛一說完蒼離就瞪了過來,結果總管大人舔著老臉嫵媚一笑,“陛下,您要是被襄王殿下看到就穿這樣站在外麵,來年的今天就是我們這一票內侍的忌日了,還請陛下可憐可憐奴婢們的小命。”
“……”說得可憐,不就是在警告她,要是給自家兄長看到自己不愛惜身體,說不定今兒下午就要被兄長抽得直接下不來床了?
到時候整個皇城都知道時隔十幾年,陛下又被帝卿抽得下不來床,嘖,這輩子加下輩子都沒臉見人了!
蒼離雖然覺得自家大內總管居然有膽子拿兄長來壓她十分憋火,但還是乖乖配合披上了披風,因為即使過了十多年那頓被追著抽的鞭子她還是記憶猶新的。
蒼離剛係好披風就看到一輛車攆拐了進來,然後簾子被撩開,一年不見的兄長扶著扶手優雅的步下車,這才抬頭看了過來。
“皇兄!”蒼離臉上一喜,立刻提著明黃色的前擺快步下了台階,穆長寧一看直接氣一提飛快的掠了上去,蒼離一段台階都沒有走完,穆長寧已經在她下麵的平台落定了,臉色淡淡的一撩長擺單膝跪了下去:“蒼華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了,免了,皇兄快起來。”蒼離見兄長跪在自己麵前,臉上的笑容有些酸澀,不過也隻是瞬間,立刻就又下了兩個台階親自上手把人扶了起來,“一年未見妹妹對皇兄甚是想念,皇兄一切可還好?”
穆長寧站起身看著帝王威嚴一日重過一日的妹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謝陛下關心,長寧在襄鈴一切都好,倒是陛下這一年未見似乎更具威嚴了。”
“當真?”蒼離眉梢揚了起來,見穆長寧笑著點頭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得瑟,立刻又有些不好意思,“皇兄先和我進殿,我們好好談。”
“好。”穆長寧很是順從的跟著蒼離一起進了大殿的偏殿。
大殿是平時皇帝和朝臣們商議國事的地方,偏殿同樣也是,隻不過沒有那麼正式。
兩人分首次落座後,向麗海立刻招呼小內侍端茶倒水,知道穆長寧一路日夜不息進京,從接到消息就吩咐了燉了湯,這會兒正好端上來。
穆長寧對著向麗海點了點頭,才低頭喝湯,耳邊就是自家妹妹嘰嘰喳喳各種問題,過了一會兒,蒼離離了自己的座位挨到了穆長寧邊上湊上去低聲道:“皇兄,玉璽呢?”
“……忍不住了?”穆長寧慢條斯理的放下碗後,見妹妹嘿嘿傻笑才接著道,“東西不在我身上。”
“哦……誒?”蒼離瞪大眼確定自家兄長不是騙她後,眼神閃了閃,“該不是在我嫂子那裏吧。”
向麗海正好出去接了托盤,端著飯菜進來,聽到蒼離的話差點把托盤直接扔出去,她還記得自家陛下拿著襄鈴傳過來的消息,一臉幽怨的說哥哥被野女人拐走了的樣子,那個咬牙切齒地說著絕對不會輕易承認這個嫂子的,怎麼也要折騰個三五七道出來才算完。
一開始自然是嫌棄張陸離的身份不夠上檔次,長得也不甚合心意,覺得各種委屈了自家驚才絕豔的兄長。
後來華國公向陛下呈情尋到了失散了二十多年的孿生姐姐,這下出生不顯的張陸離成了華國公府的嫡長女章晚,好了身份有了。
就在眾大臣萬分震驚過後,暗搓搓的準備打聽這位嫡長女的婚配問題時,華國公氣都不喘的為侄女向襄王殿下提親了,看到朝堂上那一眾麵色各色的大臣,別說陛下了,就是她心裏也十分樂嗬。
讓你們嫌棄我家襄王殿下,看看現在,華國公府的嫡長女,除了皇室宗親,整個盛京的貴女就沒幾個身份及得上,這都哭著求著要當我們襄王殿下的上門媳婦了,可見朝堂裏的大臣們都是眼睛瞎的。
那時候陛下都眉開眼笑了,但是依然提了好些苛刻的條件,就算這樣也沒有爽快地答應華國公,可見陛下高興歸高興,但對於搶走兄長的野女人還是很討厭,現在居然【嫂子】兩個字脫口而出,真真是嚇死總管大人了。
“嗯,在陸離身上。”穆長寧聽到蒼離的那一聲嫂子極其自然的點頭,“陛下,微臣的襄王府久未居住,可否請陛下讓人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