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刀對準的位置,是她的脖子。他吻的火熱,似乎要把這幾天的怨氣都發泄出來一般,渾然不在意自己的胳膊出血越來越多。
“二哥?”薛寧喘著粗氣,勉強把他推開。“手臂出血了。”
顧旭白偏頭瞄了一眼,繃著臉,抱著她躺下去,氣息紊亂。“為什麼跑。”
薛寧不說話,翻身騎到他身上,把自己的衣服脫了,動手去解他的褲帶。
顧旭白看著她,額頭的筋脈一條條鼓起。“說話。”
“你不想麼?”薛寧把他扒光,揚起唇角,趴在他身上伸手去夠床頭櫃上的套子。“不想就讓我睡一會,我好困。”
顧旭白伸手捏了捏她帶傷的臉,麵無表情的吐出兩個字:“睡吧。”
眼前的她眼窩青黑,與之前在刑警隊,那個渾身都充滿戾氣,眼底滿是狠勁的她完全不一樣,蒼白的有些不真實,丟了魂一般。
薛寧唇邊的笑意擴大,把被子蓋好,趴他身上放心的閉上眼。
到了T市她就一直失眠,不管腦子裏是不是在想事情,都沒辦法入睡。滕逸給她開的安眠藥丟在錦湖,當時走的太急忘了帶。
顧旭白的左手橫在胸前,薛寧趴的不舒服,腦袋在他胸口蹭了幾下,抬頭把掛在他脖子上的帶子拿下來,再次趴回去閉上眼。他的胸口很寬,暖暖的,趴一會就睡過去了。
顧旭白等了一會,發現她居然真的睡著了,視線落到她肩頭的那一大片淤青上,目光倏然變得冷冽,那幾個混蛋竟然傷了她!
薛寧是被他吻醒的,睜開眼看了看窗口,發現外邊已經黑天了,眼中滿是茫然。“二哥?”
“你找趙三做什麼,他為什麼要殺你。”顧旭白單手抱緊她坐起來,半眯著眼,下巴擱到她的瘦瘦的肩頭。“為了你爸爸留給你的那些照片上的文物?”
“為了你給我的煙壺。”薛寧清醒過來,雙手捧住他略帶胡茬的臉,眉眼帶笑。“我想找到偷煙壺的人,追回剩下的東西。”
“我幫你找。”顧旭白心裏堵的厲害。她沒有說實話。
說了會話,薛寧趴他身上又睡了過去,顧旭白抱著她,出神的望著頭頂的天花。
兩個小時前,瞿淩風來電話,很明確的告訴自己,趙三的賬戶在初一當天意外的多了五百萬。對方通過網絡支付軟件轉賬,賬號多達幾十個,暫時無法查到這些賬號的所有者。
很明顯,有人要買薛寧的命……低頭親了下她的發絲,顧旭白伸手把手機拿過來,翻出沈顥的號碼打過去。
這個手法蔣卿雲曾經用過,瞿淩風查不到,沈顥一定可以。
打完電話,顧旭白低頭,深深的看著趴在自己胸口睡的瓷實的薛寧,目光愈發的沉。
她還是不信任他!
薛寧睡醒已經是隔天早上,拱了下發現顧旭白還在,隨即翻身抱住他的腰,腦袋無意識的往他胸口蹭。
顧旭白手臂上有傷,沒法自己洗澡,薛寧拿著花灑給他衝,唇角一直揚得高高的。
風水輪流轉,她可沒忘記自己手傷了那會,他是怎麼對自己的。
可惜她低估了顧旭白的這幾天積蓄的火氣,手才動兩下,就被他被摁到洗手台上,完全沒了招架的能力。
洗漱完下樓去吃早餐,薛寧惦記著趙三說的那個八爺心腹,吃不幾口就放下了筷子,眉眼彎彎的望著顧旭白。“我下午去帝都,你要跟著麼。”
“唔”顧旭白手上的動作頓了下,眼神倏然變得淩厲。“你信趙三的話?”
“我想找回那些東西,真話假話都不重要。”薛寧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凝固到嘴邊,眉頭皺起。“顧旭白,我們已經扯平了,我救了你一次你昨天還了,算兩清。”
她不希望下次他再出現,又壞了自己的事。比起八爺那些人,她更怕他。
“扯不平。”顧旭白黑下臉,低頭繼續吃麵,看都不看她一眼。
爺爺說的沒錯,她真的沒心。
薛寧聳了聳肩,視線落到他吊在胸前的手臂上,沉默下去。
回房定了機票,薛寧給崔立珩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要跟顧旭白去帝都,讓他回海城就給自己電話。
打完,見顧旭白的臉還是黑的,忍不住翻白眼,拿著手機去了洗手間,打給蘇先生。他雖然已經不在帝都開店,關係還在。
八爺心腹的店子開在帝都琉璃廠,聽趙三說,應該是爸爸出事後四個月開的,名叫萬寶軒。
蘇先生似乎有點意外,沉默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才聽到他不敢置信的聲音:“丫頭,這是顧旭白查到的線索麼?”
薛寧直覺他話中有話,心中隱隱升起不好的預感。“蘇先生,您想說什麼。”
“這家店的掌櫃我認識,跟我的關係還不錯,是不是搞錯了?”蘇先生的嗓音沉下去,不可思議的語氣:“你爸出事那年,他在國外呢,當時跟我一塊在英國參加拍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