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趴在地上,好半天回不過神。“姑奶奶,我開個玩笑而已,你不要每次都這麼暴力的對待我。”
“沒辦法,對你不能溫柔。”薛寧白他一眼,丟開手裏吃了一半的蜜柚,若有所思的看著後院已經調令的茶梅。再忍幾天,她這次要徹底的消失。
梁秋走了之後,薛寧在書房坐到下午六點,聽到書房門打開的聲音,隨即揚起笑臉轉頭。
“怎麼從醫院跑了?”顧旭白解開襯衫的扣子,坐過去,動手把她抱到自己的懷裏,捏了捏她的臉。“還疼麼。”
薛寧眨著眼,主動吻他。手臂不疼,可是心裏卻難受的很。
這世上沒有牢不可破的安全地方,何況她又不是顧旭白的誰,那些人真的要動,必定不會顧忌。
爺爺說,她是天生的獵手,越危險的地方,她越能冷靜的將獵物殺死。她認同,可是沒什麼用。
顧旭白最近特別的忙,晚上回來忙完工作就抱她洗澡一起睡覺,許久沒怎麼親熱。薛寧一主動,他就繃不住了,累癱了才抱緊她沉入夢鄉。
養了幾天,這天一早睡醒,薛寧送顧旭白離開別墅,折回客廳隨即給方橋打電話,要身份證,讓他用新身份證幫自己買一張回老家的機票,並準備相應的東西。
方橋什麼都沒問,告訴她中午過去取就行。薛寧含笑道謝,掛了電話上樓換了衣服,通知保鏢送自己去遠揚。她買的東西用順豐,早就到了。
唐恬看到她手臂上還吊著繃帶,不住搖頭。“親愛的,你最近在幹嘛,怎麼弄的這麼的狼狽。”
“從樓上摔下來了。”薛寧從她手裏把東西接過來,傾身過去抱了抱她。“保重。”
“搞什麼呢。”唐恬回抱她片刻,鬆開手,笑吟吟的目送她的車子離開。
薛寧坐在車裏,回頭,目光深深的看著唐恬的身影越變越遠,直到隻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才淡淡的收回視線。
已經夠了,蘇先生跟崔立珩守了她7年,又有唐恬這樣的朋友,就算死也再無遺憾。
隻是顧旭白……她說不上來對他的感覺,有依賴,有利用,更多的是抱歉。
回到錦湖,測試了下裝備的清晰度和可覆蓋的距離,感覺還算滿意,旋即開始收拾東西。她行李一向不多,也不打算帶太多的東西。
9點半,薛寧打電話將梁秋召過來,將他打暈,換上他的衣服戴上他的太陽鏡,平靜的離開別墅,開著他的車去了珍寶齋。
方橋已經將東西準備好,遞給她的時候,不放心的叮囑:“蘇先生下個月回來,你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
“橋哥,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婆媽了。”薛寧開了句玩笑,拿著東西去洗手間,再出來時,已經跟身份證上的人有幾分相像。
方橋開車把她送去機場,有些不舍的抱了抱她。“注意安全,別讓蘇先生擔心你。”
“會的。”薛寧吸了吸鼻子,朝他揮了揮手,轉身,步伐從容的混入旅客當中。
一路上都沒人跟蹤,不管這招障眼法能用多久,至少她目前十分的安全。
登機後,薛寧手機電池摳下來,閉著眼假寐。
蔣卿雲忽然對自己下殺手,不管是因為八爺還是顧旭白,她繼續留下都是非常不明智選擇。
她不想害了顧旭白,女人一旦因愛生恨,就會喪失所有的理智。飛機起飛的瞬間,薛寧睜開眼透過舷窗出神的看著越來越小的海城,胸口有點悶。
顧旭白這次一定不會再找自己了,沒人受得了身邊的人,數次不告而別。
這樣也好,時間會讓他忘了自己,會讓他回到原來的生活軌跡,娶妻生子,一生平安……
蘇先生在薛寧離開的第三天就回到了海城,下了飛機時差都沒倒,就被顧旭白帶著保鏢,困在珍寶齋二樓的辦公室裏。
過年之前,他就覺得薛寧那孩子心裏藏著事,沒想到她竟然藏的這麼深。
歎了口氣,蘇先生彎腰把保險櫃打開,將裏麵的資料都拿出來,輕輕推到顧旭白眼前。
“她原來叫薛寧寧,我剛在帝都開店那會,她爸還是地質大學考古專業的學生,因為無意中幫了我一個大忙,得以結緣。26年前他因為犯了很嚴重的錯誤,畢業後就回了老家,當了一名小警察。再後來,我跟立珩去獵場狩獵遇到鬼打牆,差點凍死,是寧寧那丫頭救了我們。”
顧旭白深深的看著他,唇角抿緊。
“出事那年,我和立珩在國外,寧寧她爸重度燒傷,臨死給我打了個電話千裏托孤,讓我務必照顧好她,不讓她為自己報仇。等我回來,找了快兩月才知道她被人救了,藏在市裏的精神病院。我將她帶出來,領她回家準備接走她媽媽那天,她媽從樓上跳下來,就死在她麵前。”
蘇先生眼眶發紅,許久才幽幽的吐出一口鬱氣。“我後來找人打聽,才知道她爸爸是因為盜挖文物的案子,被人潑了汽油縱火燒家,並偽裝成意外的樣子。寧寧把她爸救出火海之後,整個人變得特別安靜,身體也出了問題,厭世,懷疑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