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裏,薛寧任由顧旭白吻了一陣,推開他,漆黑的雙眼亮晶晶的注視著他明顯繃緊的麵容。“已經開始登機了。”
“注意安全。”顧旭白捏著她的下巴,指尖在她唇上輕輕摩挲。“別待太久。”
薛寧笑嘻嘻的應承著,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傾身過去狠狠的咬了一口,轉頭開門下去。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栗色的短發搭配棒球帽,妝容濃烈,腳上穿著運動鞋,背上背著一隻黑色的登山包,往那一站活脫脫一個不良少女。
顧旭白隔著車窗,目光沉沉的盯著她看,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航站樓的入口後方,才咬了咬後牙槽,開門下去。
今晚正好有個客戶過來,跟蹤他們的人估計一會就會到機場,應該不會發現薛寧已經登機離開。
曹建安兒子上大學的B市離海城700多公裏,薛寧下了飛機,時間還很早。
來之前,她在網上聯係了好了房子,進入市區隨即給房東打電話。
住酒店和旅館目標太明顯,在沒確定曹建安跟王福貴等人是否保持聯係之前,她能做的隻有藏起來,等待合適的見麵時機。
房東到的很快,薛寧和保鏢從出租車上下來,對方正好也到了樓下。
房子所在的小區,是B市市中心比較高檔的一個小區,薛寧選中的房子,跟曹建安家隻隔了一棟樓,若她願意,每天都有機會遇到到他們一家三口飯後散步。
簽好合同付了錢,薛寧拿到鑰匙和門禁卡,帶著其中一個保鏢上樓。
B市天氣晴朗,氣溫跟海城差不多,才六月初炎熱的感覺就已經十分的明顯。開門進去,長時間無人居住的黴味,裹著熱氣瞬間撲麵而來。
三室兩廳的房子,家具齊全,打掃的也非常幹淨。薛寧在住的方麵要求不高,何況又不打算長住,說不定事情還沒辦完她就得換地方。
轉了一圈,薛寧把客廳的窗戶打開,坐到沙發上休息。
她完全不會做家務,也不想麻煩保鏢做本職工作以外的事,歇了一會便拿著手機定外賣,跟著打開設備連線跟來的專案組成員。
其中一名保鏢負責去觀察周圍的環境。
曹建安也是老警察,家裏人的警惕性比尋常人家要高出很多,保鏢在物業值班室沒打聽到多少消息。
薛寧聽保鏢說了一會,讓他撤回來,先吃飯。
曹建安的兒子比她大四歲,是B市第二醫院的外科醫生,不意外的話,會在國慶的時候跟女友舉行婚禮。
薛寧看罷資料,眉峰無意識壓低。人都經不起誘惑,不論男女,隻不過大多數人會恪守本心,就算動搖也不會表現出來罷了。
她不喜歡連累無辜的人,隻是眼下,並沒有更多的選擇供她挑揀。
和專案組的人分頭活動了兩天,確定沒人跟過來,薛寧給顧旭白去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很好,跟著開始做準備,打算用老辦法接近曹建安兒子的女友伍映寒。
每個城市的小偷都很多,小流氓也多,薛寧很清楚這些人的活動軌跡,也知道如何利用他們幫自己做事。
到了第五天,被保鏢揍過的小流氓來電話,告知說伍映寒晚班。薛寧掐著時間,帶著一名保鏢去伍映寒下班的必經之路上,等著獵物落網。
夜裏十點,微風徐徐。
薛寧站在巷子口的陰影底下,後背倚著牆,雙眼微微眯起,麵無表情的看著街道另一頭的十字路口。
伍映寒要回家必須經過這個十字路口,這條路她走了20多年,從來就沒有遇到過危險。
相較於曹建安父子倆,她絕對是無辜的。所以薛寧沒打算讓她吃太多苦,她跟蔣卿雲不一樣。
若是有機會,她真的很想親手殺了蔣卿雲,殺了她背後的那些人。這些年,她每日每夜掙紮在痛苦之中,時時強迫自己忘掉那些噩夢,咬牙死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這一切,全拜她和那一夥人所賜。然而再恨,薛寧也不會讓自己變成爸爸最嫌棄的罪犯。
她不能無視法律的存在。
閉了閉眼,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神色淡淡的將視線移到十字路口。
時間接近十一點,伍映寒騎著一輛粉色的電單車,從對麵的街道上緩緩駛過來。
薛寧站直起來,偏頭瞄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保鏢,抬腳走出陰影。
這段路到了晚上十點以後,很少有人經過,車流量也不算大,街道兩旁經營花鳥蟲魚的店鋪,幾乎沒有還在營業的。
粉色的電單車被一輛黑色的SUV堵住去路,伍映寒隻來得及喊了一聲,便沒了聲音,身體倒是還在繼續掙紮。
薛寧和保鏢並肩朝前走,跟抓住伍映寒的小流氓錯身而過時,突然出聲叫住他們。“光天化日,你們在幹嘛!”
小流氓的演技很浮誇,隻不過伍映寒嚇壞了,沒留意細節,看到有人注意到自己,腦子裏最本能的反應就是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