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寢宮以後梁寫燃並沒有馬上休息,剛才一哭仿佛釋放了那些混沌的難過,不甘,憤怒以及叫囂,她現在終於有時間來想正事兒了。腦子裏把這幾天整個過了一遍,她發出了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問題——原遇呢?
她在執行外事任務的時候受了重傷,後來傷好一點以後就被送回國治療,為了不讓家人擔心還是去了軍區總院,結果一不小心沒瞞住原遇,這小子死活要來看看她是否尚在人間。梁寫燃心裏無不邪惡地想,你要來就來,隻是來了看到以後有你受的,偏偏這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說,藏著掖著也是國家規定,可以理直氣壯。到時候看著難受,心裏難受,嘴上更憋得難受,嘿嘿!
所以當原遇火急火燎地趕到某軍區直屬醫院之時,就看到剛剛從昏迷中醒來不久的梁寫燃正對著自己咧著嘴笑得醜死了。
原遇心裏那叫一個嘔血啊!問梁寫燃什麼都問不出來那簡直是一定的。沒關係,他原遇別的本事沒有,剛好是妙手仁心好青年一枚。硬行幫梁寫燃粗略檢查了一下傷勢,好家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傷得重。右腿小腿骨折;右手小指骨折;左肩穿透性槍傷;頭部輕微腦震蕩;左腿彈痕擦傷,全身還有大大小小傷口無數。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最嚴重的是樹枝穿透肺部,引起了肺部感染,昏迷休克就是這個原因。
原遇憋了一肚子的火沒處發,在梁寫燃嬉皮笑臉的要求下推著她下樓逛逛。逛著逛著還是沒忍住,擺事實講道理說你不能這樣、那樣不好,如同拯救一個失足女青年。可是梁寫燃這個死女人還是不溫不火笑嘻嘻地跟他扯皮。
原遇這回是真的火大了,他也知道梁寫燃工作性質特殊,大概也明白是個性命沒保障的活兒,可梁寫燃這不當回事兒的態度,要知道這種程度的傷再受幾次可就真的沒命了,不,用不了幾次,說不定下次就……誰能保證你運氣還像這次這麼好子彈剛好打偏,樹枝紮破肺部感染程度還不重……原遇仔細檢查過那道彈痕擦傷,角度非常刁鑽,他幾乎能夠想象當時是在怎麼樣激戰的情況下堪堪避過。槍林彈雨中穿梭,梁寫燃你還真以為自己是蘭博啊!?
梁寫燃本事的確頗大,原遇這個聖人的三分火氣都被她給被逼出來了。平常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男人火大了的時候她這個紙老虎就招架不住了,覺得苗頭不對想先說幾句好話哄哄。正伸手去拉原遇的袖子,沒想到原遇一個不領情甩開,一點都不顧及她是個重傷員甩的還特重。梁寫燃的輪椅本來也沒扣好,正好停在一個斜坡上,後麵一米多的地方就是池塘,這一甩就連人帶椅失去重心直接往後快速下滑,輪椅側邊被池塘邊擋住,可是重傷員梁中校還是悲劇地翻進了池塘。
其實原遇在甩開梁寫燃的時候就已經警覺不對了,轉身想要立刻把人拉住,無奈輪椅下滑太快,可他還是在最後一刻拉住了梁寫燃——和她一起栽進了池塘。
所以,在中校姑娘最後的記憶裏,她再次昏過去的時候眼前出現的是小遇從天而降驚恐萬分的臉……
當她再次醒來就是被哭醒的了,沒想到她梁寫燃沒死在敵人的槍口下,僥幸逃過了摔死礁石的命運,也沒屍沉大海…最後居然被個隻到她膝蓋的小池塘弄成了死難穿越者,這真是——太丟人了。不知道我軍成軍以來有沒有過這麼丟人的中校,估計沒有…
所以,現在問題就出來了,原遇呢?梁寫燃理清了這中間的關節,她會跑來這個王朝這個時代,和小遇脫不了關係。她幾乎可以斷定他已經“變身”成了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