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估摸著不行了,再怎麼也得出去一趟,不然非得憋出內傷不可。
於是惡向膽邊生,想要躲過這承乾宮一幹人等出去對她來說簡直輕而易舉,雖說現在身體拖後腿,可到底是特種部隊出來的,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天羅地網中逃出生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梁寫燃靈活度和意識都是一流,上輩子也就是被身體拖了後腿,可也沒辦法,女子天生缺陷,就是夏娃來了也沒轍。
當梁寫燃順利出來以後,就直奔阿哥所而去。前兩天用各種蹩腳的理由忽悠著承乾宮裏的太監小輪子描述了一下皇宮概況,什麼人住什麼地方這些基本常識。再憑借著上輩子為數不多的故宮旅遊記憶,梁寫燃硬是畫了一份故宮地圖粗解,瞄都不用瞄就記住了這兒的裏裏外外,上上下下。
一路上躲過明哨暗卡無數,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這個五歲小女孩兒的穿流。梁寫燃顯然玩的很開心,是的,這種生活才是她的常態,是她所熟悉的方式,這一路她調動了所有感官和思維的參與,這短短的路程,她希望能慢點,再慢點,即使不能使她盡興,也能留點餘味。
想起了以前在隊裏,凡事住在二樓以上的兄弟們回寢室從來不走樓梯,都是趴著窗台和陽台三兩下躍進房間,下樓也是走窗口,完全視樓梯為無物說這樣比較快。後來逼得政委揚言再爬牆就要封了窗子,刷了牆壁雲雲,憋死這群臭小子。可是在政委看不到地方大家還是依然故我,最後老政委也隻好罵罵咧咧,得,就當是攀登峭壁訓練了,還省得找場地,放了大家一馬。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自己估計是大隊成立至今掛得最憋屈的一個,頭兒的報告大概都不知道要怎麼寫。失去自己這樣的“全方位人才”那群死孩子一定會很傷心,不知道通通都會躲在哪個旮瘩裏哭呢?
還有家人,大伯和大伯母,二伯和二伯母,致逐,梓格,你們會不會為小燃很傷心很傷心?梓格的脾氣一定會跟二伯又鬧起來,致逐會安排好所有的事,然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流淚……
梁寫燃幾乎能夠想到她所有的親人,朋友,戰友們的反應,她是那麼愛他們並且相信他們也同樣愛著她。是啊,愛,是我唯一能夠帶走的東西了,如果接下來的路我必須要執著前行,那麼它會使我走得更從容,更有底氣……
熱熱的眼淚衝上眼眶,梁寫燃有些悲哀地想,什麼時候她的眼淚這麼不值錢了,這麼容易衝上眼眶。
再舍不得,這條路也很快就走完了,梁寫燃站在東四所的門口,馬上就有小太監迎出來。小太監見著居然是四公主,立馬下跪請安,心裏的鼓打的叮咚響,這裏是阿哥所啊,公主您跑來幹嘛呢?
梁寫燃笑眯眯地看著小太監,“我來找四哥的,麻煩公公通報一聲。”
小太監頓時受寵若驚,他隻是個小太監,實在是當不起公主這一聲“公公”。梁寫燃可算是給足了他麵子,於是立馬拔腳準備去通報,走了兩步想起來不對啊,四阿哥這會兒還在無逸齋讀書呢。不得不回了公主,顯得很不好意思。
梁寫燃擺出招牌微笑,端出她那張可愛的臉,“哦,這樣啊,瞧我都忘了,四哥要去念書的。那……哪位哥哥沒去呢?誰能陪我玩啊?”說完就皺著小眉頭看向小太監。
小太監傻愣在那裏,這宮裏他還沒見過這麼水靈的小主子呢。愣了兩下反應過來了,見梁寫燃還看著他,他趕忙回道,“八…八阿哥在呢……。”
梁寫燃高興地應了一聲,立刻就奔了進去,遠遠的聲音傳來,“那我找八哥玩……。”小太監站在門口半天沒反應過來,就…就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