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皚端足了主人的架子,在帳外排開陣勢送他們離開。波裏斯走之前說要送素皚一份禮物,隨即掏出了那麵青色獠牙麵具呈給素皚。笑容親切地說道:“在下聽說中國有一個成語叫做借花獻佛,這麵具是我在邊境的一個小市集購買的,送給美麗的欽差小姐作為留念。”
素皚哭笑不得,反問道:“既是美麗的小姐,何不送個美麗的東西?”
波裏斯的笑容越發溫柔親切,用一種格外柔和的語氣緩緩道:“美麗的東西自在您的心中,其中也包括這枚麵具。”說完忽地執起素皚的手,低頭印上一吻,而後起身說了再見。
素皚愣了很久沒反應過來,乖乖,到底有多久,沒受過這種禮儀了?
一旁的張廷瓚更是直接傻了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瞬間血氣往上衝,都有了拔劍的衝動。素皚見狀趕忙製止,連聲道,這是他們禮儀,嗯,禮儀!
送走了俄國這幫迷途的羔羊,素皚立即拔營回走,怕是再過幾個時辰,那邊的決戰就該有個結果了。
回程的路上素皚一直心不在焉,張廷瓚關切地問道:“教官,可是還在想那波裏斯?”
素皚點點頭,不知道為何,從他摘下麵具的那一刻,她就覺得熟悉,似乎在哪兒見過,但要問她,又具體說不上來。看來回去以後,要跟胤禩確認一番。
素皚在黃昏時分回到大營,此次“接待”這批俄國人頗為順利,康熙也隻是略微詢問了幾句,見素皚平安歸來,就命阿喇尼他們回防去阻截噶爾丹了。素皚這才知道,原來阿瑪還派了人暗暗保護她的。
巴顏諾爾山穀的捷報已經傳來了兩回,清軍雖然傷亡慘重,但好歹合三處兵力,裝備精良,圍殲噶爾丹,包圍圈越來越小,準噶爾人漸漸不敵,噶爾丹漸有敗逃的趨勢。
素皚急急忙忙跑去找胤禩,問他記不記得俄國十八世紀的曆史,並向他細細闡述了波裏斯此人。胤禩捷眉苦思,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對素皚對波裏斯的熟悉感不能理解。隻是根據素皚的描述,為這個波裏斯畫了一幅肖像。
素皚對著胤禩畫的肖像,越看越覺得熟悉,她可以肯定,這眉眼,她一定在什麼地反見過!一定!
想得出神,但卻感覺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對了!她想到在哪裏見過這人了!在梁梓格的油畫集上!梁梓格有一本畫集是專門搜集歐洲中世紀到近代的皇室成員肖像畫。而其中最容易引起別人注意的,統共不過幾幅,拿破侖,法王路易十四,英女王伊利莎白一世,還有的,就是十八世紀世界上最偉大的君主,俄國沙皇彼得大帝!
俄國的女攝政王索菲婭在兩年前就已經還政於其弟,十七歲即掌握實權的彼得阿列克謝耶維奇羅曼諾夫。他是俄國羅曼諾夫王朝第四代沙皇,也是曆史上的著名統帥,是俄國最傑出的沙皇,史稱彼得大帝。
他是這個時代世界上最傑出的君王之一,是他把俄國帶入了一個從未見過的全新方向,是他的先見之明使曆史發生了變化,在俄國西方化和現代化中起了重要作用,其曆史意義以及在後來世界舞台上的影響力也是不可忽視的。
這是素皚有關於彼得大帝的記憶,這個波裏斯的樣貌,和她記憶中那一係列彼得大帝的油畫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