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感覺。”這不是疑問,而是很肯定的陳述。
素皚站在那裏,淡淡地回道,“或許吧。”
彼得欺上前來,握緊了素皚的肩膀,大聲吼道,“你沒有感覺!你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你……你還是不是人!你還是不是一個女人!”
素皚拂開他的手,轉頭去拿茶杯,道,“你應該知道,這不是我的錯,所以,你衝我發火也於事無補。”
彼得看著她,憤怒與無奈像是要把他燒焦,額上青筋暴起,他轉頭便踢翻了一隻香爐,一手拂過,素皚桌上的筆墨紙硯全都摔到了地上……而後,他看了素皚兩眼,見她沒什麼表情,終是閉了閉眼,拂袖而去。
素皚站在原地,直到看見彼得背影淹沒,才喘了口氣,蹲下來拾起她的筆和硯台。這方硯台還是小時候胤禛送她的生日禮物,她一直珍藏到現在。
沒有感覺?她是個正常人怎麼會沒有一絲感覺?隻不過,她受訓多年,他們在為保被抓住的時候能扛得住各種刑罰誘惑所以自有一些應對手段罷了,麵對這種事的時候,並不像普通人一樣沒有抵抗力。不過,那也得分人,真到兩情相悅時,確是沒有任何抵抗力的。她上一次做這種事的時候……已經想不起來是多久前了。他們的每一次,彼此都如同祭獻自己一般,拚盡全力想要讓對方獲得幸福!那種感覺,是兩個靈魂在碰撞,舒服到極致溫柔到極致卻也激情到極致……
素皚甩甩頭,不想了不想了。一想,就不能活。要活,就不能想。
待素皚收拾好,芷柔端著托盤急急跑進來,“公主,奴婢看見陛下怒氣衝衝地走了,你們……。”
素皚搖搖頭,示意她別說了,“沒事。”
“可是公主,您不能老這樣啊!萬一,萬一哪天陛下他要是……。”芷柔咬咬下唇。
“用強?是吧?”素皚嘴角扯出一絲笑,“那我也隻能莫可奈何,我還能怎麼辦呢?”
“公主……。”芷柔聽了,心裏不太是滋味。
“芷柔,我其實……唉,算了,你去做事吧。我要畫一幅丹青,沒事別進來打擾我。”
芷柔聞言點頭退了出去。
素皚走到桌子後麵,看著筆紙默默地發呆。她其實,並不在乎什麼了。身體、生活甚至命,她越來越覺得沒什麼所謂了。或許人真的隻有走到這一步,才明白什麼叫哀莫大於心死。可是活著,本身就是一種希望,所以她得活著。不僅要活著,還要活得好!她若是不好,愛她的人該有多傷心呐?
康熙四十年。
這一年,被很多人看作今上登基以來最風調雨順的一年。無論是在朝堂還是後宮,整個清廷都處在一種萬物複蘇的跡象裏。政事方麵,今年全國都沒有什麼大的天災人禍,老百姓休養生息,豐衣足食。商貿依然熱鬧非凡,洋人融入大清的現象越來越明顯,有的甚至已經有了移民傾向。胤禩一直讓胤禟密切關注這一點,要有節製地控製外來移民。
而兵事方麵,去年康熙曾在南巡時檢驗過海軍,其優秀和高素質是他去之前完全沒想到的。有他們駐守沿海,說是銅牆鐵壁絕不為過!海峰經營南海海軍多年,早已是標誌性的人物。他終於實現了當年對素皚的承諾,隻要有他在一天,海防就是銅牆鐵壁!而陸軍方麵也自不必說,八旗威風重振一直是朝廷這幾年的大方針,加之後援充足,戶部錢糧能跟上,武器裝備也是萬分精良,其戰鬥力自不必說。隻是去年沸沸揚揚的沙俄人質事件讓他們有些憤憤不平,照他們看來,如今以自家這樣的戰鬥力,自然不必怕誰!最後還搭上了個公主,真是想不通。尤其是聽說軍部的十四貝勒也對此憤懣了很久之後,眾人就更加不平。
朝廷無大事,後宮也是天下太平。隻是不知是不是朝堂太過順遂,皇上在後宮的事情上,漸漸沒了什麼節製,有些不太像眾人認識的那個皇帝。自然,像宜妃榮妃這些老人他倒是很少召見,但今年選秀過後,宮裏充實了不少年輕的新人,個個精挑細選,貌美如花。受到康熙帝青睞的不在少數。但其中,卻以一個人的受寵掀起了成天無事可做的朝臣們的八卦風甚至為此爭辯了起來。
這人便是三品協領祜滿之女,和嬪瓜爾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