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關切的話,帶著薄涼寡淡的表情,讓祁琪遊離在現實和幻想當中,無法自拔。
不知道自己應該慶幸,還是該覺得不幸。
他關心自己嗎?怎麼可能!他就要和別的女人訂婚了!
並且,祁琪連自欺欺人的機會都沒有,他們訂婚的消息,還是唐爺爺親口和自己說的,絕對不會有假!
也許,人最傷心寂寥的時候,不是心理的痛,而是連最後的希望,連自欺欺人的機會都沒有了吧?
“謝謝。”祁琪的聲音落寞中帶著嘶啞。
她抽回被他握在掌心的小手,拿起桌旁的水杯,緊緊的護在胸口,任憑喉嚨裏麵幹渴的要命,但她卻沒有心痛的忘記了生理的需要。
謝謝?她居然和自己這麼客氣?
唐承浩眉宇間的疑惑和陰霾多了一層,唇瓣翕動,剛想要說話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敲響。
他後頭滾動一下,不耐煩的喊了一聲“進。”
唐風從外麵包著厚厚的一摞文件,手裏還提著鮮花和果籃,信步走了進來。
“少爺,您要的東西,都帶來了。”
他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病床上臉白如紙一樣的祁琪,將東西一一放好後,恭敬的立在唐承浩的麵前,仿佛忠誠的衛士,等待主人給自己宣布下一個命令一般。
唐承浩的目光落在祁琪身上:“給她請個長假,明天安排皮特教授給她做詳細的檢查。”
“少爺……”唐風心裏有話欲言又止,下一秒馬上畢恭畢敬的點頭:“是。”
睿智如唐承浩一眼就看出唐風的異樣,目光再次落到病床上的人,“我還有事,一會讓張媽過來陪你。”
說完,便帶著唐風一起離開了病房。
熟悉的冷峻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當中,但鼻息間仍舊能夠嗅得到他身上獨特的氣息。
祁琪躺在病床上,眼睛盯著視線上方的吊針,一滴,兩滴……不由自主的數著,但仍舊不能緩解心裏麵的緊張和懼怕。
隻有,手心水杯的溫度猶在,讓她冰冷的心,有了絲絲的暖意,這是他給自己留下的最後的溫度嗎?
也許,這是她人生中,和他留有的最後交集了嗎?
祁琪平生第一次覺得寂寞的心慌,很想找個朋友傾訴,卻發現……自己好像沒有朋友?
她忽然想起來白曉梅,如果說自己還有朋友,那麼她應該算上一個。
撥通了白曉梅的電話,祁琪的心安穩了不少:“小梅……”
“琪琪姐……”電話響了一聲,就很快被接通,哭訴聲鋪天蓋地的傳來。
“小梅,你怎麼了?別哭啊……”祁琪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原本想要傾訴的想法,瞬間煙消雲散,開始手忙腳亂的安慰起痛哭的人來。
“琪琪姐,我失戀了……我心好痛……”白曉梅一般抽噎著,一般說著。
引的祁琪心裏也是一陣一陣的疼。
失戀?女人的致命傷。
“曉梅別哭了,為男人流眼淚不值得的。”祁琪弄清楚狀況後,悉心的安慰著。
“琪琪姐,你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啊,我失戀啊,你就不要在我傷口撒鹽了。大boss對你那麼好……”
白曉梅心痛的口無遮掩,話說到一半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現在鋪天蓋地都是唐承浩和尹天嬌訂婚的消息……自己是不是再好姐妹的心裏捅了一刀?
“對不起,琪琪姐,我不是故意的。”
祁琪心裏一緊,卻感覺更加踏實了,曉梅和自己的接觸不多,但是卻是一個心直口快人,本質卻是好的。
“沒事,早就離婚了。”
她盡量輕描淡寫將事情說了出來,但是兩個女孩子不約而同的都沉默了。
良久,白曉梅心痛的失聲痛哭起來:“琪琪姐,你在哪?”
祁琪深吸一口氣,輕輕抹掉了腮邊滑落的淚水,簡單安撫幾句之後,和白曉梅約定了見麵的地點,看著手臂上吊針快要打完,便勉強撐著自己沉重酸痛的身體,起身。
與此同時,一聲怯懦的驚呼:“不行!您不能起身,還有一瓶的!”
祁琪轉頭看見一身雪白的小護士,手裏拿著一瓶吊水,而她自己的手則落在手背上的輸液針上麵,急忙解釋道:“我朋友失戀了,我現在需要出去一趟,這一瓶可以不打了嗎?”
她掃了一眼護士胸前的名牌,懇請的說道:“可以嗎?田護士。”
田護士很明顯吃驚的長大了眼睛,不知不覺羞紅了臉頰,難道唐少爺和這個病人提起過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