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當她來到唐家老爺子的麵前,就不敢再戴帽子了,故意選這帽子就是想遮蓋頭上的紗布,現在看來,再帶著帽子極不禮貌。
所以祁琪毫不猶豫的將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抱在懷裏,坦言道:“唐老先生。”
因為唐明淵曾經勒令祁琪不許稱呼他為“唐爺爺”,所以這一開口,就搞得自己心裏莫名的發慌,好像和一個意境退休的老領導彙報工作一樣,心裏緊張。
“我……”
“我……”
出其不意的,兩個人同時開口,但是又不約而同的停下。
唐明淵捋了捋胡子,慢慢說道:“你先說。”
祁琪吞了一口口水,好像下定決心一樣,一臉堅毅的說道:“唐老先生,我想告訴您一件事,龍鼎集團的秦悅已經和尹天嬌同流合汙,近期還可能會對承浩不利。所以,我想拜托您……”
“不必。”唐明淵聽懂了祁琪話裏的意思,讓自己保護自己的孫子嗎?這話,不用她一個外人來說,他也會竭盡全力。
他深邃的眸光審視在祁琪的臉上,仿佛透過了她的身體,看到了二十幾年前的那一場災難。
老爺子的眼神開始有些恍惚,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悲傷,祁琪隻覺得今天老爺子有點不對勁,小聲試探性的問道:“唐老先生,您沒事吧?”
唐明淵回過神,再次看到眼前的祁琪,心裏則是莫名的火大。雖說他是一把年紀的人,早就看透了爾虞我詐,但是在他看來,眼前的人,令他心煩意亂,多一秒都不想看見。
他地垂下眼眸,默默的噎了一口茶壓了壓心裏麵的火氣,不屑的說道:“說吧,怎麼樣你才能離開承浩?”
祁琪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自己和尹天嬌的身世,不是唐家老爺子親自證實的嘛?為什麼現在又讓自己離開唐承浩?
“為什麼?”萬千的疑問,索性想不明白的就直接問出口。
其實,祁琪知道,唐家老爺子這次叫自己來的真正目的,不是為了聽自己說話,而是讓自己聽話。
唐明淵沒有囉嗦擲地有聲的說道:“不行就是不行。龍鼎的事情,承浩自然會處理,如果這點小事他都處理不好的話,那也就不配做我唐家的繼承人。還有,你要記得,今天的事情最好不要讓他知道。”
唐明淵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好像當年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眼前一樣,接著用單手扶住額頭,不耐煩的說道:“醒了,你可以走了。”
祁琪就這樣,提心吊膽的來,又莫名其妙的走。
來去截然不同的心境,她感覺自己內心裏麵燃起一團熊熊的火焰,不是奮勇前進的動力,而是攔在自己和唐承浩之間的障礙。
趙涼雲一直在唐家老宅門口等著祁琪,看她沒精打采的出來,急忙上前關切的問道:“祁琪,怎麼了?老爺子也沒有辦法嗎?”
祁琪苦澀的勾了勾嘴角,心裏所有的煩悶湧了上來,所有的不解湧了上來,所有的委屈湧了上來。
她心中抱怨,為自己鳴不平。
老天真的很不公平,明明她對唐承浩已經死心,哪怕是生活在兩個城市當中,隻是偶爾見上一麵,都是奢侈的事情 ,這對祁琪來說已經是幸福了。
但是為什麼,要將二十幾年前的事情翻出來,證明自己是尹家當年丟失的孩子,給自己燃起對唐承浩的奢望,現在又被唐明淵當頭一盆冷水澆下來……
如果唐明淵不想讓自己和唐承浩在一起,為什麼又要調查自己的身世,給自己希望呢?
所有的事情擠在祁琪的小腦袋裏麵,她感覺自己被壓抑的無法呼吸,剛出了唐家老宅的大門,她無法控製自己,撲進了趙涼雲的懷抱,隱忍的痛哭起來。
趙涼雲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突然被祁琪抱住,感覺這種感覺很奇怪,像是春天的正在悄然生長的嫩芽,像是夏天的一縷清風,像秋天的成熟的果實甜蜜芬芳,像冬天懶懶的不想釋懷的暖陽。
仿佛世間的一切美好,都在這一刻降臨在趙涼雲的身上。
可是,他懷裏抽咽著的小人,胸前的襯衫都被她哭出來的淚水打濕,明明就很傷心,但是還要極力的隱忍,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一雙瘦弱的肩膀究竟承受了怎樣的壓力,才會哭的如此委屈。
讓人心疼,讓人心碎。
就在這時,一位好心的出租車司機在趙涼雲的身邊停了車,熱心的問道:“需要幫忙嗎?”
趙涼雲微微蹙眉,重重的點頭,將懷裏的人安置到後座上,自己擾了一圈坐到了另一邊,出租車頂燈亮了,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