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釋不清楚,物理知識學得差,動力原理和機械學這些玩意怎麼解釋給一位古人嘛?!於是,索性承認自己是天馬行空在胡亂想象而已,所以,在司馬晦的頭腦裏,我——常錦心,大約相當於腦袋裏缺根弦、喜歡到處吹牛皮、說大話的半神經質。從司馬晦的眼神裏常常看出一種錯覺:我若是頭上頂著草帽、身上披著麻袋、腰上懸根海帶、腳指頭不剪指壓蓋肯定就是女犀利哥混古代了。
還好還好,我現在穿著學子服、戴著學子帽,還是敏齋學堂的府理,便是司馬晦,也得認真聽府理先生的話,不能隨意批評。
當然,我不是任何時候都這樣隨便,在其他齋的學子和諸位夫子麵前我是相當檢點並保持一貫的勤政、廉明、偉岸、莊嚴的形象,而且,我也經常挑燈夜戰,努力為敏齋學堂的大好前程奉獻自己的光和熱,所以,除了司馬晦,沒有人看出常錦心的學子服裏麵裹著什麼樣光怪陸離的內容。
“齋長,你老用那麼深情脈脈的眼光看我,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的!”司馬晦再次定睛注視我的時候,我正顏厲色,表達自己的觀感。
“想入非非?剛才是想到紅燒肉了,還是想到脆皮雞了,看你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司馬晦摸起身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嘿嘿,還是齋長英明,我今天為了大家的業餘休閑節目作準備,連早飯都沒吃啊,現在都到中午了吧?可不是餓了唄!”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雖是休息日,可為了早點上遊船,一大早就起來了,連梳洗、打扮等等花了近半個時辰,肚子的確唱空城計了。
司馬晦左右看了看,問我:“你這間房裏沒有茶點?”
我搖搖頭,“沒預備點心,都在一樓大艙裏呢!現在也不能出去拿呀?!”
司馬晦立刻掀起了窗簾,抬頭向外看了看,柔和的光線斜斜地打在他臉上,使他的麵龐看上去像渡上了一層金燦燦的光,此時反射在我眼中,格外的亮麗。
“我先下去把他們幾個喚走吧,你稍等一會換了衣服速速回學齋!”司馬晦不再停留,很利落地起身出去,出門時將雅倉的門緊緊關上了。
我立刻放鬆,伸開腿腳、胳膊仰麵倒在了床上,在鬆軟的被褥上扭了扭。還沒等踢鞋子、往床上滾,司馬晦的話忽然鑽進耳朵:“心有所係、身有所屬,希望你是錦心的時候,我也有機會聽到!”
我趕緊爬將起來,驚訝地發現房門是關著的;蹦下床去打開一道門縫向外看,司馬晦的身影已經拐過了樓倉的通道,從艙門下去了。
速度真快。不對呀,那也沒這麼快吧,我回過頭趕緊仔細搜查房間,忽然發現木幾上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海螺,是剛才司馬晦掏出來給我玩的,我確信:聲音是從這海螺內發出來的。
先時曾聽說過一種稀有的海螺能寄送人的聲音,並不斷地複述寄送人的話,我隻當是個新鮮事在學堂上和四齋的人說了,卻沒料到,這種稀少的海螺品種,司馬晦居然也找到了,還專門拿來給我。隻是剛才,他說是送我玩的,卻沒說這是稀罕的傳音海螺。
海螺口很大,紋絡十分清晰,有尖尖的角,把耳朵貼在敞開的那道口上,能感覺到海風呼嘯的輕吟。
“心有所係、身有所屬,希望你是錦心的時候,我也有機會聽到!”
我又被那聲音嚇了一跳,蒼天啊大地,這個可愛的、漂亮的海螺以後就會不定時地發出這種魔音來嗎?
司馬晦還真是無孔不入!
我有心將那海螺扔出窗外、拋進洛水河裏,卻有些不舍:挺漂亮的東西,人家費勁巴拉地找來的,我姑且忍受一時,看它能說上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