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救百裏畫,也得事先籌謀。
可是我在太傅府裏坐著,探聽消息完全要靠司馬晦的人。現在,司馬晦不同意我營救百裏畫,他也就不會讓人給我傳消息了,而太子府裏的消息憑我的力量是很難得到準確信息的。
沒辦法,還得進宮去找蘭軒。我與公主已把誤會解除了,我去找她的心理壓力也沒那麼大了。兩可聽說我又要進宮去找蘭軒,連擺手帶搖頭地阻止我,“不行,你可千萬別去!誰知道那個公主是真大度還是假仁慈啊?你要是有事非找她不可,還不如約她出來,我們在宮外見麵呢!這次,我就陪你一起去。”
我覺得兩可說的話也有道理,在外麵見麵比在宮裏自在的多。“好!就依你。”
我立刻寫了一封信交給了彩娥,讓她替我進宮一趟,把信交給金蘭殿的芳若姑娘。
信裏就寫了兩行字:明日辰時,望月樓蘭字號茶舫,不見不散。
望月樓,我總共去過兩次,一次是跟閆興、允茂之喝茶,還有一次是跟司馬晦路過此地,一時興起便上樓去坐了一會兒。那裏雖然消費頗高,但環境好,氛圍好,特別適合私密性的談話。
兩可初見望月樓,立刻顯得興奮起來,“錦心,這真是個好地方。有船有水有花有草的,這家店的名字起的也好!”
因為昨日已派人過來預定了茶舫,所以今天我們到的並不太早。我將一枚寫著“預約”的望月樓木牌交給夥計,小夥計熱情地交代:“蘭字號,四位客人,已到兩位。”有人過來引導我們上船。
河水泛著淡淡的黃綠色,水麵上已有幾艘船慢悠悠地飄蕩。這裏的每艘船都不很大,並不像那種大型的遊船畫舫,大約也就比漁民打漁的小船略大上一倍,船艙內外都做了精致的裝飾,四色彩線密織的布幔,金色的流蘇從船頂垂下,風從水麵吹過,涼爽的很。船艙裏麵的空間也比較大,喝茶可以在船頭,也可以在船艙內;可以打開艙門,掀起簾幕,也可以完全遮蔽,隻開兩扇木窗,外麵的人就絲毫看不到裏麵的景況。
遊船裏沒有劃槳的師傅,船的動向完全靠裏麵的人用腳踩動一個旋轉的輪子。我和兩可試了試,腳下需要很用力,我估摸著是類似履帶的作用,腳下的輪子用裝置來帶動船身下麵的水,這樣船就能行進了。
我剛剛摸索出船行的方向如何掌控,蘭軒和芳若就到了。然而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他們的身後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
“公主,那身後的人是你的侍從嗎?”我有些不解。
蘭軒撇著眼角,斜睨了一眼那人,說道:“這是太子哥哥派來保護我的。我出宮時正好碰到太子哥哥,他聽說我要到望月樓來找你,非要讓這個人跟著我,說怕出危險,一定要貼身保護,不離左右呢!”
我一聽頭都大了,心道:這明顯就是太子派來監視我們的,有這麼個人不離左右地看著,我是什麼事情也不敢講了啊?這個蘭軒啊也真是的,幹嘛非說是出宮來找我啊?不會編個謊話糊弄一下太子嗎?
“嗬嗬,是嗎?果然還是太子想的周到,怕公主在外麵出危險。微臣就大意了,居然沒想到這些!”
蘭軒在船艙裏轉了一圈,欣喜地嚷道:“錦心大人找的這處望月樓真是不錯,喝茶也有船坐。這船能行進嗎?”
“能!”我忙吩咐兩可演示一遍剛才的動作。船身緩慢調轉方向,向著前方的寬闊水麵前進著。
“芳若,你也去試試。還有你,別跟木樁子似的杵在那,你也去踏那水輪!”蘭軒大約看出我是有私密的話要說,想把身邊跟隨的二人都支走。
“我奉太子之命保護公主,不能離公主左右!”那人絲毫不為所動。
蘭軒沒有辦法,對我牢騷道:“還是阿古阿奇最聽話,太子哥哥的人不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