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番話說完,眾人立刻竊竊私語,他們都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
實際上,我說的都是百分百的實情,太子當然知道。而我身後這些人,有一半的人府中都已經有了動靜。看我如今當庭與太子挑明此事,正是都要看個究竟,太子若嚴懲我,他們必也落得此番下場,若太子不再追究,他們也就放心了。
司馬克先是冷冰冰的板著臉,等我說完,他的臉色卻柔和下來,用一種安撫的語氣說道:“太傅言重了。月前我的確替你們在坐的各位大人查過府裏的情況,這也是愛護你們嘛,不是要拿你們的短處治罪。更何況,我與太傅師徒情深,既然太傅主動請罪,我焉能揪住不放?太傅的條陳和罰金我便收下了,太傅放心,你府上的人我會讓京兆尹放回去的。若是洪之渠丞相有太傅這樣的覺悟,我剛才也不會那般對他。諸位卿家切記,為官者皆是民眾表率,也是身邊仆從的榜樣,言行舉止不可造次,行為做事更要磊落光明。”
這一番教誨可謂是借題發揮,語重心長,眾人都俯首稱是。一場早朝,除了洪之渠的那一陣變故,可謂是完美收場。
我達到了我的目的,司馬克也借機收攏了人心。我不得不說,他這招摟草打兔子,使用的時機恰到好處,也很懂得適當懷柔。
早朝正要散的時候,欽天監那邊忽然有人來報,說今日夜半正是百鬼夜行,陰氣過重,請宮中各處和朝廷各位大人在家門口點燃火燭,引夜行百鬼西去,並不可獨自外出,以免被陰魂纏住。
“你們推算的十日後的日期可有變化?”司馬克問那人。
“沒有變化。監官大人說,十日內陰氣散盡,陽氣回升,所以十日後午夜時分正是陰陽交替時刻。陰陽交替,天命可改。”
“如此說來,用血脈至親之人為父皇請願祈福,定可為父皇延續性命,此事可靠?”
“監官大人是如此說的。”那人點頭。“隻是太子身份金貴,不宜每天祭出一碗鮮血。此事還要太子斟酌。”
百官也齊聲道:“請太子斟酌。”
司馬克笑了笑,“此事我已有其他辦法。父皇的至親,又不止是我一人。各位愛卿放心吧。”
我終於知道,太子為什麼要在十月初十釋放定陵王一家了,原來他是打的這個主意。用定陵王在太廟祈福為名,實際是要老王爺的命,同時也用此舉證明他一直在設法為皇帝治病,搏得一個努力盡孝的美名。
司馬克做事都是如此的多方綢繆,便證明他並不是個胸無點墨,毫無智慧和方略的人了。
跟這樣的人鬥,我們還真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