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二零一三年。盛夏。周末。
早晨四五點鍾,外麵的天已經亮得晃眼。我睜開眼,發現床上已經沒有人,這是我和司馬晦回到現代的第三個月,他雷打不動的習慣是早起鍛煉。
他的鍛煉,和小區裏的大爺大媽們的鍛煉完全不同,絕不是跳廣場舞,打幾圈太極拳,他是每天早晨三點左右就出去習武,一般五六點鍾就買了早點回來,他的生物鍾比我定的鬧鈴還準時。
不過,現在都六點半了,他居然還沒回來,我有點擔心,不會又迷路了吧?
他剛跟我穿回現代那陣子,每次單獨出門,哪怕下樓去買瓶醋都迷路,好幾次都是被警察送回來的。負責我家社區的派出所民警特別同情我:“你愛人這麼年輕就患了老年癡呆症,你還要多留心啊!以後出門讓他在胸前掛個牌子,寫上家庭住址,省得走丟!”
想象一下,如此俊美年輕的男人出門時胸前掛著一個寫著電話和家庭住址的牌子,那得多可笑啊!
我打開窗戶,伸長脖子往樓下看,街上已經很熱鬧了,隻是這個司馬晦到底跑哪去了?
打開電視機,我準備看第一時間,那是央視二套的一檔早間資訊類節目,我幾乎每個周末都看。時間還沒到七點,我手中的遙控器在電視頻道間跳轉,突然,看見本市早間的交通新聞裏出現一段現場直播,在距離我家三四公裏遠的一座公園的門口,有一大群人圍著一輛車和兩個人,其中一個人正是司馬晦。
車頭前方的地麵上扔著一個永和大王的包裝袋,裏麵的豆漿撒了一地。司馬晦正拉住他旁邊的司機理論,他的胳膊卻被警察拽著,旁邊人也七嘴八舌地問:“先生,你到底哪裏碰傷了?先去醫院吧!司機說是他的責任,你就別不依不饒的了!”
我看清位置,匆匆忙忙下樓打車趕到出事地點。司馬晦看見我,指著地上的東西說道:“那人開著汽車把我買的東西撞掉了,我讓他再買一份賠償,他居然扔了十塊錢就要跑!”
“他撞壞你了嗎?”我看他額頭上有一點擦傷。
這時警察走過來,問我:“這是你家人嗎?”
我連忙點頭。
警察不滿地說:“隻是簡單的汽車剮蹭行人,這位先生不願意協商解決,也不同意跟我回去做筆錄,一直糾纏不休,嚴重影響了路口的交通秩序。”
那位開車的司機是個四川人,說話帶著很濃重的家鄉口音:“阿妹啊,我真的是有急事,不然我一定會買一份早點賠給你們,可是,哎——”
警察教育了開車的司機,也教育了我們兩個,說城市的馬路是大家的,不要因為一時意氣而影響別人的利益,解決問題也不要隻考慮自己,像早上這種情況五分鍾就能解決問題,但因為司馬晦不肯退讓,導致路口的交通擁堵了四十多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