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的思緒被陽光慢慢的被拉扯到1983年的一個中午,一輛綠皮火車正行駛在軌道上,當時的他正當青年,意氣風發,留著當時很流行的中長發,穿著最潮流的牛仔服,在其他全身都是工人套裝的乘客中十分紮眼,他正躺在火車的下鋪側躺枕著左手閉目小憩,幾天的顛簸令他很疲憊,所以從上車開始就一直睡著並沒有聽見別人對他穿著的指指點點。
“欸,同誌,同誌,沈陽快到了。”年輕的教授被一個中年婦人輕輕搖醒,他惺忪著睡眼看過去,原來是乘務員來換票了,火車正在播放著列車長對沈陽的介紹,看來確實很快就到站了。他整理好自己的行李之後剛剛好列車就停下了,在火車嘈雜的講話聲中他下了火車背著自己的雙肩背包隨著人流離開了出站口,他站在沈陽站外抬起頭眯著眼望向天空,陽光晴朗正是一個好天氣。
“你是陳風巒同學嗎。”一個小姑娘清脆的聲音諾諾的從他的背後響了起來,他急忙收回目光向後看了過去,站在他身後的是一個大約十八九歲的女孩子,留著長長的披肩發,臉上微帶著紅暈五官精致且好看,像極了在當時出道不久的李賽鳳,穿著一身白色學生製服青春氣息一覽無餘。陳風巒不由的看直了眼,沒等回答她就又歪頭一笑接著說道:“那肯定是你啦,你可算是回來了,張教授一直等著你等的急死了就等著你的學術交流報告呢。”說著一隻手就纏了過來,挎著陳風巒的左臂拉著他向前走,這在當時是很曖昧的動作,一下就把他臊的不知所措了。
”呃,你應該就是接我回學校的學妹吧。“陳風巒很快就弄清了狀況,紅著臉想確認一下姑娘的身份。”對啊,你反應太慢了啊,現在才明白過來。“少女依舊沒羞沒臊的挽著他的手自顧自地向前走,連頭都沒轉過來的回答了陳風巒。上來就拉著我走,我現在想明白已經不慢了好嗎,哪裏有你這麼不怕生的姑娘,他剛剛想講出這句話卻又被少女的說話聲音打斷了,唧唧喳喳的如同雀鳥一般向陳風巒講述著他不在的一個月裏他們學院發生的各種有趣的事情,他也沉醉在近在咫尺的少女芬香裏,和少女插科打諢般的侃著大山,憑著自己較好的口才一路上把她逗的花枝亂顫。在輕鬆愉快的氛圍內很快便回到了他們的學院,而到達了學校後少女也很自覺的放開了一路上都挽著陳風巒的手,可是嘴卻沒有空閑下來有的沒的說了一堆,這麼活潑的少女在學校的甬道上也吸引了不少同學們的眼光。
她一直把陳風巒送到了藝術樓老師辦公室的門口,才對他作別道:”那我就先送你到這啦,張教授一直等著你呢。“陳風巒這時還有些舍不得了這個可愛不怕生的姑娘,姑娘似乎看懂了他的心思一樣,俏皮的一笑做了個手勢讓他靠過來做出要說悄悄話的樣子,陳風巒也配合的微微俯下頭做了個靠近的樣子,她這才又用比剛剛小了好幾分貝的聲音悄悄的和他說:”我不是你的學妹,我是咱們學院的實習老師,你以後見麵要叫我張老師。“
”啊?!”陳風巒像是觸電了一樣站直,這一下可把他嚇的不清,一路上他侃著大山可沒少扯淡。“我從來沒說過我是你的學妹吧,陳同學。“張老師似乎很滿意他吃驚的表情,雙手叉腰俯身向前滿臉都是愉悅俏皮的表情。
”是不是小陳到了,快進來吧。”一個蒼老且有力的聲音從他們身旁的辦公室傳了出來打斷了陳風巒和張老師的聊天。張老師聽聞辦公室裏麵的傳呼眨了眨眼睛對陳風巒說道:“好啦,你先去吧,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聊天呢,陳同學。”她一邊背著手想要離開一邊回首莞爾一笑盡是惡作劇成功的開心神色,而陳風巒卻還沒緩過神來自顧自的合計著,這世界上還有這樣的老師嗎,我說她怎麼這麼不見外啊,那也不對啊這樣太不見外了點。
而在這時那個蒼老的聲音又在辦公室內傳了出來“非要我這把老骨頭出去用八抬大轎接你啊,陳大仙。”陳風巒這才緩過神來,慌忙推門而進,牆上貼著合適各樣的素描和油畫,似乎張貼的很隨意但卻透露出了一絲美感,陳風巒細細一看這些畫竟是將牆壁當作畫紙而把畫作當成畫筆按照漸次的構圖張貼的,教室內有兩張辦公桌,但兩張辦公桌都沒有坐人,桌子上擺了很多繪畫用的工具,窗台上擺著幾盆水仙似乎剛剛噴過水,在陽光下水珠正熠熠生輝,而陽光下還有一個搖椅隻見一個梳著背頭的老頭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坐在上麵曬著陽光十分的放鬆,左手夾著一隻點燃的大生產香煙,右手單手拿著人民日報,皺著眉看著報紙頭都不抬的對陳風巒說:“去了一趟sh回來連門都不會敲了,哼,看來是sh不安裝房門,習慣了。”陳風巒剛想退回去從新敲門進來,張教授便將報紙放在一旁的辦公桌上說道:”算了,下次注意,你拿個椅子過來,給我好好報告這次藝術學術交流展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