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有點晚,她出來到現在已經差不多三個小時裏,天色漸暗,天空上被落日染成了橙紅色的畫布。
再過不久,太陽徹底的沉入西方,整個天空將會被黑暗所取代。
她出來的有點久了。
要快點回去才可以。
“今天應該有結果了吧?聽說會長已經回來了,她會讓一個精神病留在學校嗎?”
“正常人都不會選擇留下一個精神病的吧……畢竟精神病瘋起來會做出什麼事情也不知道……腦子有問題殺人根本就不犯法……我還想活幾十年的。”
“學校這麼大,不可能運氣那麼差的。”
“上次那個紀檢部部長不是說會長是去接那個精神病學生回來嗎?現在會長回來了,那個學生也回來了吧?”
“如果我是那個精神病,我會感激會長的不離不棄,但我是個正常人,不是會長交好的那個精神病,我能理解會長的做法,但我不認可。”
“之前聽說會撤下會長……真的會撤下嗎?我記得沒錯的話……校長和會長似乎有什麼關係……”
“當初她上位不會就是因為這個關係吧?”
“真可怕,連學校裏都有這種潛規則……天啊,校長都那麼老了……那個會長的口味還真重。”
那些人的談話,越來越離譜了些,會長聽了幾句後就將這些話全都拋在腦後,一句也沒有再聽進去。
她很討厭流言,因為流言最大的一個特性就是胡編亂造,沒有一句真實。
到宿舍時,天正好暗了下來,會長小心的打開門,門鎖並沒有從內部打開過的痕跡,看樣子陸沉有很大的可能還在睡覺。
屋裏很暗,她先看向了床上,鋪在床上的床單有些淩亂,看得出之前有人躺在上麵過,在地上還有被四處亂丟的被套。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會去哪裏了?
會長問著自己,她的目光一一在屋裏掃過,先是浴室再是很少使用的小廚房,之後才是陽台。
看過之後,會長才走過去,一一查證。
裏麵都沒有人。
最後從廚房裏退出來,會長的目光在屋裏慢慢的掃過,最後落到屋裏最大的衣櫃上,衣櫃裏她放的衣服並不多,藏個人進去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會長慢慢的走了過去,她手剛剛抬起,還沒打開門就感受到了從櫃門上傳來的陣陣顫意,櫃子裏的那個人正在害怕。
……
陸沉睜開眼睛,她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天已經暗了下來,雖然還能看到些光亮,但很快的就會陷入黑暗之中。
她轉過頭看向空無一人的陽台,那裏仿佛有什麼人在看著她。
陸沉緊緊的盯了好一會兒後,她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腦袋,蹲在被子下的兩隻手正抱著自己的雙臂,試圖來依次減輕自己的恐懼。
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來掀開自己的被子,陸沉更加害怕了許多,她害怕此時那個人就站在床邊等著她自己掀開,然後她就活捉了自己。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隻有她一個人,怎麼辦?
焦急的情緒瞬間就淹沒了陸沉,她慌亂用雙手緊緊的抓住被子,就算有人在旁邊,也不能那麼輕易的掀開。
過了幾分鍾,陸沉都沒聽到有什麼聲音,她有些煩躁,煩躁與害怕雙重交織。
她下了床,小心的走到陽台上,拉開玻璃門,打開洗衣機,沒有一個人在。
她又走了回來,浴室,廚房,通通都翻了一遍,沒有人在。
可是背後被盯著的感覺,有雙眼睛一直盯著自己,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讓陸沉不寒而栗。
她抱緊自己的腦袋,蹲在地上,時不時的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
蹲了好一會兒,她站了起來,打開正對著她的衣櫃,衣櫃裏並沒有放多少衣服,空出來的空間,剛剛好可以藏下一個人。
她找不到人,她不想被別人找到。
那麼……藏起來,誰也找不到她。
陸沉將自己藏進了衣櫃裏,她合上櫃門,曲起雙膝,雙手緊緊的抱住膝蓋,然後把下巴擱在上麵,她閉著眼睛,讓身體更加靠近內壁。
這裏麵很黑,看不見的情況下,人類的其他感官都會被放大。
她可以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以及皮下正在跳動的心髒。
外邊依稀還有風吹的聲音傳進來,呼呼的。
什麼都看不見,很黑,陸沉試著伸出手,她的手剛探出,不到十厘米她就停了下來,那裏放著會長的衣服,可是她總感覺有除了衣服以外的存在……
或許有條蛇藏在那裏,或許有別的什麼。
櫃子外的世界也是……
不要再想了,停下來,別想了,沒有,都沒有,這些都不會有,別想了……
陸沉單手抓住自己的腦袋,不斷的對自己說著,手指深入發絲,將它緊緊的抓住,輕微的疼痛自頭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