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一個人被晾在大廳。
多尷尬啊。
蕭美美被柳小夏摟進懷裏時,還哭著喊,“我的媽呀,昨晚沒吃飽,現在還餓著呢。”
柳小夏心疼得不停地掐著蕭啟睿的肩膀。
蕭啟睿一邊哄女兒一邊還得給柳小夏賠罪,夾在中間,痛並快樂著。
霍丁站在霍一邢和席南麵前,腦袋低到脖子底下,小聲地說,“對不起。”
席南就直接把霍丁攬進懷裏,“沒事,我們回家。”
霍一邢冷著臉,“回去找你算賬。”
眼前的都是一副母女(父子)情深的畫麵。
直刺激得金餘眼睛發紅。
偏偏那兩對家長忒沒人性,領完孩子招呼不打就走了。
也是,需要打什麼招呼。
可...站在大廳門口看著車尾消失在眼前的金餘,突然地就淚目了。
憑什麼,沒人來把他領走啊。
不得不說,金餘這次鬥法又以失敗告終。
他想用苦肉計博一回媽媽的關愛。
金慕淵直接給他來了一出攻心計。
年僅七歲的金餘在回家的路上就不停給自己打腹稿,回去就要寫一篇長達一千字的總結作檢討。
有道是,來日方長。
但打開家門那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
什麼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客廳內沙發上,蘇燃抱著懷裏的寶寶輕聲哄著,一旁的金慕淵聲音柔到了骨子裏,“睡著了麼?”
蘇燃就“噓”地一聲。
或許是感應到身後的目光,蘇燃嘟著唇回過頭就看到了金餘。
眸子裏還未消散的那抹疼愛,真真刺到了金餘脆弱的小心髒。
金餘以為,好歹自己失蹤了一晚上。
即便是撿來的也該關心關心吧。
誰料,蘇燃看了他一眼,說了聲,“回來啦。”
就再次轉過頭哄寶寶了。
金餘心口一痛,差點踉蹌著摔在門口。
恰好徐來站在門邊,伸手虛扶了他一把,“沒事吧?”
金餘擺擺手。
走進自己房間時,回頭的瞬間和金慕淵的目光相撞。
一大一小兩個人,視線交織的一瞬,眸內的電光就開始激烈碰撞。
到最後,還是金餘敗的節節後退。
說好的回家寫檢討,隻寫了七個大字,還珍藏在書本的扉頁中。
【我一定是撿來的。】
蘇燃果然不知道他離家出走的事情,在晚上的時候,還問他,“出去玩得開不開心?”
金餘咽下了抑鬱之血,冷酷著小臉說,“特別好玩。”
改名無果,鬥法無望。
金餘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整個人從骨子裏開始沉澱了起來。
或許是知道自己年紀尚小,鬥不過金慕淵。
或許是知道自己根基太淺,掰不動金慕淵。
他突然就從一個身體裏住著十六歲靈魂的七歲孩子,變成了連老師和大人都看不懂的孩子。
蘇燃過生日時,八歲的金餘送了個自己發明設計的創意型夜光飛機。
如墨的黑夜,遙控控製的夜光飛機就像一隻鳳凰,拖著長長的尾巴,周身帶著一團火焰飛翔在半空中。
蘇燃高興壞了,每天看見櫥櫃上的飛機模型都要誇一遍。
沒過幾周,蘇燃就看到美國少年創意設計比賽中,有個獲一等獎的夜光飛機和金餘送她的一模一樣。
問金慕淵怎麼回事時,金慕淵噙著抹深不可測的笑容,聲音透著幾分讚賞,“倒是聰明了。”
坐在自己房間的金餘,看著網頁上的獲獎名單時,嘴角也掛著肖似金慕淵的那抹笑。
和金慕淵鬥法四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