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幺覺得最近有些困倦,許是夏天日頭太盛。

“阿睡替我倒杯水罷。”她身上一絲氣力都沒有,隻得使喚他。阿睡默不作聲地替她斟上月桂露後就老老實實坐在一旁,較以往拘束了幾分。

酒幺以為他是因前幾被她和阿道一番教導心頭還後怕,說起來也是那天自己太凶,阿睡一直都是個好孩子不過是被書上教歪了,好好講講道理他就會知曉的。

心中不由有點愧疚酒幺遂強打起精神開導他:“阿睡,你的心思不壞我是知曉。我那些話本呢不過是女兒家看來打發時間的,不可盡信。知道了否?如今你已經長大了,可不能再像個童子一般無拘無束。天庭有很多規矩不能不學,你若喜歡,我會去重宴那兒幫你拿幾本《天庭正史詳注》或者《六界律例》過來看看。隻有這些看了才是對你有用的......”

阿睡聽得一聲不吭,良久他才緩緩抬起頭,神色竟有幾分憔悴:“小酒,你今後是真要和重宴殿下在一起了麼?”他心底舍不得,他聽阿道說有一日她終會離開蟾宮,離開他們兩兄弟。

“可我依舊會和你與阿道在一起的,不是麼?”酒幺困得眼皮子直打架,聲音有氣無力。

阿睡緊緊捏著自己的衣袖,良久未再說話。

一覺到了午後,阿道咋咋呼呼地從外頭回來。酒幺迷迷糊糊本不欲管他卻被阿道愣是搖醒。

“你怎的又在睡覺?”阿道蹙了蹙眉,最近她精神確實太過不好。以前從未見她這樣嗜睡過。“莫不是病了?”說著阿道將小手搭上酒幺的額頭,又替她聽了聽脈卻並未覺出有何不妥。

“快些起來罷,殿下過來了,臨行還掛著過來見你一麵。”

酒幺揉揉眼困惑道:“好好的,他要去哪?”

“你忘記我前幾日與你說的?近日東海海族內亂,不知哪裏鑽出一群蛟龍,野蠻凶悍攪得東海天翻地覆。蛟龍狡猾可惡的很,前陣子幾個神將去都沒能平息。這事鬧得愈來愈大了,殿下不得不親自出馬。”

仔細想了想酒幺恍惚是記得阿道說過,但當日不過隨口一講她也沒記在心上,沒想到事態已經這樣嚴重。

龍族血統尊貴千萬年來一直是海中霸主,雖然族人不多但他們其術法高深傳承深遠。海中王族地位的地位其實是極惹人覬覦,如今龍族族人愈來愈稀少所以有些不安分的海族趁機作怪也不是稀奇。

重宴去東海本沒什麼。可東海可是有青魘,曾經她給自己使過的小絆子到現在酒幺都記得清清楚楚,她就是個記仇的人。想到重宴此去少則十天半個月不能回來,酒幺急忙起身整整衣衫就跑出去。

“這一月免了你的酒釀你倒過得瀟灑,近日我事務有些多都由得你這樣懶散度日。”重宴等得她睡眼蒙蒙出來的樣子不住好氣又好笑,見阿道還在旁邊,於是一本正經地湊在她耳邊低聲調侃:“可惜我今日就要走了,你白日休息得再好晚上我也是無法陪你的。”

酒幺一不小心又想岔了,靜靜翻了一個白眼回他:“東海的花也是開得豔的,殿下閑時會不會也去陪本宮主也是不知曉。”

阿道在一旁也看不出什麼豎著耳朵也未聽到什麼大概,看這二人嘀嘀咕咕的樣子也是防著自己的。“不中留啊!”心底一聲歎息,阿道跺跺腳終於識趣地出門去。

見阿道善解人意地替他二人掩了門重宴才好笑道:“怎的,宮主這樣不相信自己?”說著伸手替她撩撩一縷垂在頰邊的頭發,聲音醉如醇酒,隻聽他輕聲地笑:“你且放心,我身邊隻有這麼一朵,有了她其餘萬花都入不了我眼。”

酒幺終於心滿意足地笑了,嘴上卻不饒人:“你此去一定注意安全。倘若哪裏傷著碰著了我可不會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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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是天氣的緣故,但近來酒幺嗜睡得越來越厲害,睡著時候都還好,就是醒著那幾個時辰頭腦發昏時時疼痛。

“阿睡”酒幺突然從夢裏驚醒,她夢著自己掉進深海裏頭,柔曼的水草卷著自己身上使不出力一點也掙不開,水慢慢灌進她的喉嚨她想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死亡一點一點扼住她的喉嚨。可怕至極。

頭愈發地疼,像要炸開似的。“阿睡!”酒幺努力喊著卻發現無人應她,渾身又難受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