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兒,這兒是在哪兒啊?”寧沁迷迷糊糊地問道。
可是哪裏有鈴兒的影子,大殿中空空空如也,隻剩下雪衣和寧沁兩人遠遠地站著。
恍然有碎裂聲從冰一樣剔透的地板下溢出,“喀嚓喀嚓”地越來越明顯。緊接著,裂紋爬上冰麵,迅速地在寧沁腳下延伸,叫寧沁一顆顫抖的心越揪越緊,失聲喊出了“救命,救命……”
光華自下而上地從裂縫中透進來,金光刺眼,寧沁什麼也看不清,隻覺得有種破冰沉海的感覺,那種無法測度的無助一瞬間就能將她吞沒。
嘈雜的碎裂聲和坍倒聲中,寧沁飄落在一片藍色的冰湖之側,長發飄蕩在湖水之上,搖搖蕩蕩,湖上半映出她美麗的麵龐。
雪王戴著銀色的團花麵具,坐在照壁前的長椅上靜靜地注視著眼前沉睡著的人兒,多日不見,她的蒼白和消瘦都叫他心疼不已。
不及雪王開口喚她,寧沁已經睜開了眼睛,虛弱地喚著:“雪衣,雪衣,我這是在哪裏?”
湖畔上光影隱隱約約,慢慢地現出人形。二十一名早已選好的雪氏祭士立在結著薄冰的藍湖上,星族二十四祭士立在其後。
祭雪宮宮主雪素姍姍來遲,以冰為刃,劃開雪白的手腕,冰藍色的血液滴落在湖麵上,迅速蔓延開來。龜裂的薄冰隱沒,軟冰河的河水慢慢溢出,與裂開的冰麵相齊。
星族二十四祭士齊齊點亮兩側的彩晶燈,整個大殿異彩紛呈,上麵開始有雪花徐徐舞落,其間透明翅膀的精靈劃出優美的弧線,帶出流星一樣的光彩。
寧沁一步步步入冰池,自然浮起,血從後背透析出來,漸漸染紅了周圍的水域。雪族二十一祭士齊齊劃開手腕,冰藍色的血在滿室交錯的彩晶燈光裏,弧線落在我的眉心,緩緩滲入。
催眠一樣,寧沁的意識開始象融冰一樣融入軟冰河中,心中莫名的不安,兩隻手緊緊握住,好像拚命地想要抓住些什麼,卻又不明所以。
星族二十四祭士轉換手法,指尖帶著像螢火一樣大小的星光。大殿上的飄雪隨著他們的手法起舞,將寧沁的身軀托起,懸空。寧沁雖閉著眼睛,依然能夠感受得到自己坐起身來,輕飄飄的。
“咳…”突然間的一聲咳嗽,打斷了溶血的過程,也解開了寧沁被封住的意識。
睜開眼睛,寧沁竟看到急速下墜的身體,還有自己存在意識慢慢下落的,彩色跳動的靈魂。軟冰河已經落下,龜裂的冰層顯現出來,融合成完好無損的透明冰層地板。
星族二十四祭士受到嚴重的內力和軟冰河的反噬,冰藍色的血噴薄而出,融入冰層,瞬間消失。雪族的二十一祭士也已經失血過多,如雪的肌膚此時已呈現出青藍,被軟冰河反噬劃出的傷口已經幹涸,流不出一絲血。
寧沁絕望地看著自己將要摔在地上的身體,靈魂還未來得及與之融合,心中竟然是一種解脫的感覺。突然之間,死似乎成了一種飛往自己的世界的契機,這樣的死雖然有遺憾,但那夢想已久的世界才是自己真正的歸屬,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