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玉漓近前,明淵早已一大步跨過身來,站在太後趙燕然的身後,朝玉漓遞了個神色,玉漓知趣地便退在了一旁。
“母後,還是讓孩兒來吧!”明淵陪著笑臉邊說手已經在趙嫣然的肩膀上用了勁兒:“母後為波寧國日夜操勞,這肩背痛雖不是什麼大病,但痛起來真真是要命的。明兒,孩兒派宮中新來的龍太醫給母後瞧瞧,她診治這肩背痛是頗有些手法的。”
“哦?”太後趙燕然聞言不覺輕笑,那一抹輕笑輕易地便刺傷了明淵的眼睛:“哀家一直以為,皇兒早已為了波寧國的戰事忙得不可開交,不想,皇兒竟還有這樣的閑情研究醫病。”
“母後錯怪皇兒了!母後從皇兒小時候就教育孩兒,要以家國政事為要,皇兒自是引以為聖,一絲一毫也不敢輕慢。但是,便是家國再重,孩兒也隻有您一位母後,便是再忙再緊要,母後的身子也是孩兒心中放不下的頭等大事……”
不及明淵的話說完,趙燕然早已抬了手叫他住嘴,阿諛奉承的話她聽得耳朵都要磨了繭子了,自己兒子再這麼對她,她變真要覺得自己的生活有些小小的悲劇了。
“罷了,哀家允了。你去吧,哀家叫玉漓帶你去領了雪貴妃出來,由邵巫族的族長陪同著你,帶著雪貴妃去和寧沁那丫頭談判。”
太後趙燕然實在看不下去,權衡再三,終於還是允了。她的皇兒不差,怪隻怪她的皇兒有她這麼一個更強大的娘親,又偏偏是一國之母,波寧國的太後。
“母後,孩兒……孩兒替波寧國舉國上下的百姓謝謝您了,孩兒給您磕頭了……”明淵聞言欣喜異常,抑製不住地“噗通”一聲便跪在了趙燕然膝下,“砰、砰、砰”的幾聲落地,額上頓時鼓起了一塊兒大包,青紅黑紫的,惹得趙燕然也忍不住心疼了。
“好了好了,你這孩子……”趙燕然趕緊扶他起來,笑著歎氣說道:“你也別再一趟一趟地往哀家這裏跑了,哀家乏了,國家的戰事哀家也交予你全權處理了,哀家費不起這個心了……”
“母後說哪裏話?您的謀斷孩兒哪裏能及萬一呢,以後,孩兒還要多仰仗您的指點和輔佐呢……”明淵喜笑著說著,這邊兒玉漓已經帶了鑰匙等著要同他去了。
太後趙燕然見此也擺擺手,叫他不要再多言語,快快去就是了。明淵一個深鞠躬,轉身拔腿朝冷宮奔去,隻等著用雪貴妃的命來換雪國的解釋和營救了。
沉重的大鎖低低地墜在大門上,明淵一把接過玉漓手裏的鑰匙匆忙地打開,推門而入,一股子的煙塵味道撲滿而來,載滿了時光的滄桑。
小小的庭院裏,雪貴妃一身素色的衣袍,正躺在破舊的搖椅裏曬太陽。眯起眼睛的麵容上微微反射著秋日的陽光,讓明淵不覺晃花了眼,好像,眼前的不是雪貴妃,而是那個帶走了他的心卻不負責任的寧沁。
邵巫族的族長邵巫泠泠很快趕來,同著明淵一起將雪貴妃帶了出來,暗暗地躲在一架馬車裏出了宮門,趕往涉都之外。